第4頁(第1/2 頁)
南棠沒有異議,先用手機墊付了一筆錢,又說:「那麻煩你把收據留好,回頭要給我。」
她這純粹是做製片人的職業習慣,凡有開支必見憑證。
對方以為她是害怕被騙,當下擺出長輩的面孔:「這話說得可見外了,我跟你們家可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以前你媽媽出生的時候……」
南棠眼神攸然一冷。
她五官長得很艷,笑起來時有種上世紀女明星特有的曼麗風情,可一旦收斂笑意,淡漠矜貴的勁就從骨子裡鑽了出來。
鄰居自知說錯了話,乾咳兩聲轉移話題:「那你外婆的房子,記得找人來看看。否則哪天再下場大雪,不是又要砸壞我家的牆麼。或者你去把手續辦好,我找人幫你一起修了?絕對不會多收你錢。」
「不用了。」
南棠聽出對方心裡的小心思,懶得揭穿,「我這次假期蠻長的,自己來吧。」
對方自討沒趣,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再出聲。
·
出了巷口,南棠在路邊抽了支煙。
菸頭燃盡之後,她沉思片刻,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接著又上了一輛計程車。
「去寧平公安局。」
南棠下車時,何凱已經等在公安局大門外。
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民警,託寧平縣治安不錯的福,兩鬢還保持著烏黑的顏色,只有眼角幾道極深的皺褶,出賣了他的真實年齡。
南棠遠遠看見何凱,走過去寒暄了幾句,才笑著問:「找個地方坐坐?」
何凱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指向馬路對面的餐館:「都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正是飯點,店裡食客不少。
何凱輕車熟路帶南棠上了二樓,找到一個人少的安靜角落。
略顯油膩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張塑封過的選單。
南棠大方地把點菜權交給何凱,讓他點了幾樣家常菜。
服務員麻利地記好菜名就下樓,給兩人留出放心交談的空間。
何凱給她倒了杯茶水,又搓了搓手問:「什麼時候過來的?」
南棠端著杯子暖手:「昨晚剛到。」
「哦。」
何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沉默半晌後總算想到新話題,「你做的那部電影我看了,特別精彩。」
南棠勾了下唇角,沒再說話,只用漆黑的瞳孔看著他。
她眼神非常平靜,卻看得何凱心裡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被她這樣看著,何凱也裝不下去了。
他下意識拿筷子敲著杯沿,聲音有些發悶:「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媽那案子沒有新的進展。」
「這幾年,你們還在查嗎?」南棠問。
何凱搖了搖頭,再開口時語氣裡帶著友善的勸慰:「姑娘啊,聽叔叔一句勸,往前看吧。案子已經結案了,兇手已經自殺了,沒有新的證據誰也沒辦法申請重新調查。」
南棠深吸一口氣,手伸進包裡摸到煙盒,忍了忍沒拿出來。
她把手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任由它止不住地顫抖。
五年前的冬天,南棠隨父母回鄉探親,同行的還有祖籍也在寧平縣的池星遠一家四口。
某天晚上,南棠的母親楊春曉徹夜未歸,所有人到處尋找,直到第四天下午,才在寧平縣郊外的草叢裡發現了楊春曉的屍體。
當時春節將近,這樁兇殺案轟動了整個寧平縣。
而更為轟動的事,則發生在一週以後——警方抽絲剝繭總算鎖定犯罪嫌疑人鍾順榮,但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鍾順榮已經身亡。他在家裡放了一封遺書,說明自己是畏罪自殺。
最後種種證據表明,鍾順榮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