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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懸弓這般念道,滿懷期待地急轉過身,可背後長身而立的卻不是他心中所想那人。
“懸弓。”臧衍喚道,見眼前之人的表情先是由驚喜轉為鬱郁,不禁好奇,問:“你怎麼了?”
趙懸弓不答,只是問:“蹛林大會如此熱鬧,臧大哥不同單於一道觀禮麼?”
臧衍搖搖頭,說:“蠻族的祭典不堪入目,我瞧得心煩,就辭了單於來尋你。”
趙懸弓點了點頭,把臧衍讓進自己的帳房,燃了燈,斟了酒,便同他對飲起來。
酒酣耳熱,臧衍又開始侃侃而談中原的局勢,此時趙懸弓亦是微醺,聽他說了片刻,忽然道:
“臧大哥,此去燕薊多少時日?”
臧衍晃著腦袋,道:“若是順風順雨,一月足矣。”
趙懸弓不言,一口飲盡杯中酒液,雙眼微紅,道:
“懸弓想家了,臧大哥可願帶我回去?”
閼氏 三十九
這一夜趙懸弓同臧衍喝得昏天黑地,席間胡言亂語也不知到底說了些什麼,一覺宿醉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趙懸弓頭疼欲裂,掙扎著起身,發覺臧衍就躺在自己腳邊,鼾聲如雷,推了幾下還是不醒,趙懸弓就自己起身洗漱一番,剛要出帳子,門簾忽然從外邊掀起。
“閼……懸弓。”蘇勒的腦袋鑽進來喚了一聲,發覺帳內還躺著臧衍,不由地皺了皺眉,道,“您怎麼睡在這裡?昨晚大王子一直都在找您。”
趙懸弓一愣,吶吶道:“尋我作甚?昨晚他不是大婚嗎?”
蘇勒也不搭腔,只是催促:“快隨我來。大王子今早要去月亮湖狩獵,喚您隨侍。”
儘管滿心不願,趙懸弓還是換了衣裳,背上弓箭,這空擋,蘇勒還特意從馬廄裡牽了“飛雪”出來供他騎乘。
早上空氣微寒,在馬背上顛簸了一會兒酒也醒了大半,行將一陣趙懸弓便看到樺樹林附近集結了一隊人馬,看樣子不下百來人,個個鞍韉齊備,軍容肅整。為首的武士一身黑衣黑甲,座下一匹黑駿,威武十分。
那就是冒頓。
見此情景,趙懸弓心中一顫,憶起昨晚冒頓迎娶呼延蘭時,臉上痴迷的神情……不由得把目光沈下,不再去看。
昨晚,他和新娘已經洞房了吧?
趙懸弓回想起兩人曾在床第間的點滴,忽然有種眩暈的感覺……很想現在掉頭就跑,跑得離這月亮湖越遠越好!
可他終究沒法避開,只得騎著飛雪,跟著蘇勒亦步亦趨地靠近。
待走近了隊伍,蘇勒和趙懸弓一道恭敬地朝著上位者行禮。
“殿下。”趙懸弓跟著蘇勒一同拜倒,冒頓居高臨下地頷首,示意他們起身。這動作間,趙懸弓始終不敢抬頭同他對視。
好在呼延蘭並不在場,不然同時見到他們兩個,他不知會侷促成什麼樣子。
發覺狩獵的隊伍中並沒有少女的蹤影,趙懸弓心下稍寬,可還沒等他輕鬆多久,頭頂上便響起一個沈重、嘶啞的男聲:
“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是冒頓在問他!
趙懸弓肩膀一縮,頭垂得更低──昨晚在哪裡?自己還能在哪裡?匈奴王子的穹廬已經容不下自己了,他還能去哪裡!
趙懸弓不語,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哽咽出聲。
“回稟殿下,昨晚閼氏在自己帳內歇下了。”蘇勒見趙懸弓不吱聲,便替他回道,方才抬眼之間只見冒頓面沈似鐵,非常駭人,他擔心再不回答,自己的主人會立時發作。
聽聞,冒頓的臉色並未緩和,他冷冷地睨了蘇勒一眼,嚇得這都尉官馬上把頭低了下去。
不過冒頓終究還是沒有追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