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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我身後,慢慢走著。
雨水溼土,夜又黑,一腳踩上前總是泥濘不堪得讓我直皺眉。晉穆嘆了口氣,突地翻身上了馬,什麼也不說便俯下身子抄手我腰間抱住我坐到他身後。
“坐穩了。”
他拉過我的手在他胸前固定住,一聲囑咐後,剛要甩手抽下馬鞭時,遠方卻陡地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叫喊聲。
叫聲因距離的遙遠而並不顯得有多響,但聽入耳中時卻絕對有讓人魂飛魄散的力量。我嚇得變了臉色,互動放在晉穆身前的手因緊張恐懼而握得死死。
“晉穆,出事了!”我靠在他身後發抖,忙催他,“快掉馬回頭。那是阿姐的叫聲。”
他伸手按了按我的手指,而後立即撥轉籠轡,朝先前那輛馬車離去的方向縱馬馳了過去。
前一刻廝殺的激烈似乎還停留在雨霧下,血腥的味道凝結住雨水的清新,馬車上的掛燈搖搖晃晃地,微弱的光芒照清了那蔓延在青青草地上的紅色液體。
駕車的內侍臥躺在草叢間,一身墨色的衣裳被劍痕劃得破碎不堪,血流汩汩,不斷地自他受傷的骨肉間流溢而出。而車內……
我心一凜,忙跳下馬背,飛躍入車廂。
一瞬,大腦空白。
淡黃裳女子靠在白衣男子身上,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了白袍下男子的手腕。阿姐閉眼笑著,唇角流淌著血液,臉色雖蒼白得駭人,但她的笑容卻又是那樣地溫柔而又滿足,和剛才我聽到的那聲淒厲叫喊並不同,似乎在離逝前最後一刻,她真的感到了快樂和幸福。
兩人胸前皆被人用利劍穿刺而過,一劍不夠,還是三處劍口,劍劍刺透生死大穴。
“阿姐……”我喃喃,走過去,撫摸著她依然帶著溫度的面頰,淚流滿面地低聲埋怨,“阿姐說話怎地從不算數?你這般走了,叫夷光日後去哪裡找你重敘舊緣?你起來!”
夷姜閉目安詳,對我的呼喚不置理睬。
我看看她,再看看湑君,突然有種被人玩弄的挫敗感,忍不住揚手擦乾淚水,跪下去拉著她的手怒道:“阿姐起來!幼時你總是騙我,騙了那麼多次,如今還要騙我?你起來起來!”
“夷光!”身後有人抱住我將我帶離夷姜的身旁,扳過我盯著夷姜不肯回頭的臉靠入他的胸膛,手揉撫著我顫微不止的身子,沉聲道,“不要鬧了,你阿姐已經死了。”
我埋首他懷中,咬著牙,不動也不出聲。
他的手臂忽然鬆了鬆,抬手挑起我的下巴,垂眸看著我,命令:“哭出來!”
我望著他的眼睛,神色漠然。
“乖,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好不好?”他的眼裡似乎滿是心疼和著急,眸子已不再明亮,而是盛滿了無止境的晦澀深沉。我的臉被雨水打得冰涼,他移了一下手指,將溫暖的指尖觸在我的肌膚上不斷摩娑,揉著我的臉,摸著我的眼睛,好似要用他的手來給我的臉上添上一個不同於此刻的表情來。
我看著他,又似根本就看不見眼前的人,眼神穿過他望著車外那深深的黑暗,思緒正一點一滴地隨著夜色沉淪下去。西陵決戰時以為阿姐死時心是痛的,後來又得知阿姐未死心中歡喜得似是自己重生。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幾天之內眨眼間經歷最親的人重重生死變數,誰人能無動於衷地肆意哭笑言心?
心好像麻木了,又好像陷入了沼澤,正窒息掙扎著,欲上岸,卻又擔心上岸遇上更讓自己傷心難過的事。
誰是兇手?
我不願想,更不敢想。所以寧願糊塗,寧願沉浸在無邊的悲傷下麻痺自己,再不醒來。
唇上忽地一熱,有溼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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