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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揚一頓的詠吟聲自風裡傳來,葉清月舉目四顧。這正是秋涼時候,滿山楓葉紅透,遍地衰草悽黃。
廣闊的原野上,兩軍對壘。各色法器、法術的光芒閃耀,五顏六色的法衣上,血花綻開,暈染出一片鮮豔,像是上元夜燃起的一天璀璨煙花雨。
戰場正中,一人一劍縱橫來往。那人白色的戰甲如雪,劍光清冷,過處血海飛揚。青色的長劍如有生命,如持劍之人心意相通,往來如意,起轉騰挪,無人敢當。
渾厚的號角聲起,白衣人忽然止步,青色長劍劍身輕顫,血珠零落如雨,劍身清明如昨。隨後,那人一揮手,身後千軍萬馬緊緊相隨,巨浪衝天而過,過處連天的衰草染上漫漫血光。
轉眼間,秋風起,天色暮。紅黃相間的草地上空空蕩蕩,只一個白衣人,衣衫如雪,當風烈烈。
他長身向晚而立,天地間,身筆直如一如長劍。
身後是秋水瀲瀲灩灩,水前,他掌心長劍如秋水清清泠泠。一人一劍,緊緊相依,映著一天裡最後的日光。
葉清月就在他身後不遠處注視著這個人,看著這一人一劍白日大展神威,看著大勝之後,他們在夕陽殘照裡當風**。心海震盪,澎湃昂揚。
她只能一直看著他們,身被定在一處,動彈不得。他們,也好似沒有發覺她的存在,一場大戰,從開始,到落幕,彷彿在上演在另一個時空。
“你是誰?本尊不記得族中還有你這樣一個族人。”那白衣人忽然轉過身,飄然落在葉清月身前,周身氣勢森森逼人,眸光亦如劍光般清清泠泠。
“我是誰?讓我想想。”葉清月艱難的開口,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面對這樣一個氣勢強盛的人,她居然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有種本能上的依戀和親近。隨後驚喜的發現,那種加諸己身上的禁止似已鬆動,她居然可以開口說話了。
“居然敢直視本尊,倒是個大膽的小丫頭!”白衣人目光凝了凝,攤開手掌,一簇冰藍色的火焰升起,那一點火焰落到葉清月身前,葉清月也不自覺的攤開掌心,同樣一點兒冰藍色星火從掌心躍出。兩簇火焰合二為一,在淡淡的暮色裡躍動。
“我好想見過你!可是,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好像,有人叫過我月兒。”葉清月著迷的看著那簇舞動著的冰藍色火焰,偏了偏腦袋,努力想了好一會兒,道。
白衣人的神色溫和了許多,他抬手散去火焰,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親切了許多:“不要緊,月兒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要記著,你是我族的嫡裔,我是你的長輩!”
葉清月有些迷惑:“可是,我該怎麼稱呼你,前輩?”
白衣人上前一步:“我是柳籬,你可以叫我‘籬大人’。”
大人?好奇怪的稱呼。原來他是我的長輩,難怪,我會覺得親切。葉清月不由退後一步,行了個晚輩禮:“籬大人!”
白衣人應了一聲,又細細的問葉清月幾時過來的,都看到了什麼,還記得什麼。葉清月一一答了出來,只還是想不起,自己來到這片草原之前的情況。
白衣人似乎並不在意葉清月的過去和記憶,他將那柄劍橫置在清月身前,俯下身,問:“月兒,你喜歡它嗎?”
葉清月有些受寵若驚,情不自禁的抬手撫上冷冷的劍鋒,那冰冰涼涼的觸感,非但不讓她覺得反感害怕,反而有種源自血脈的依戀:“喜歡的。它叫什麼名字?”
白衣人不以為忤,反而微微一笑,像是冰雪裡盛開了大片大片的雪蓮花:“它的名字,叫天問。”
好熟悉的名字。她應該聽過的,可究竟是什麼時候呢?
“籬大人!我軍大勝,族長請您赴宴。”遠遠的,一名身穿金色戰甲的將士在十丈開外跪地伏拜,恭恭敬敬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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