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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翠,還是將你立刻逐出翡冷翠?&rdo;
他望見雷的瞳仁劇烈的收縮,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ldo;離開吧,加洛林爵士。面對這樣的敵人,沒有人會嘲笑你的逃跑。&rdo;
巡法使們怒不可遏,紛紛拔刀拱衛在雷的身後。他們不畏懼與這樣一隊傭兵交手,便是戰死也勝於在這惡魔手上受辱。
可雷只是安靜的垂眸,他的身形依舊如黑鐵之劍般筆直的站立,那銳氣卻已收納歸鞘。他鬆開了握刀的手,高高舉起‐‐
&ldo;收隊!&rdo;他下達了這一晚在美第奇宅最後的命令。
&ldo;他們內訌了。&rdo;僕人如此回稟,&ldo;有巡法使向隊長揮拳,被其餘的人攔下來。已經有人離隊了。&rdo;
而朱利安諾安坐在鏡廳,靜靜的描摹畫作上旋轉著舞蹈的女人。晨鳥初鳴,晨曦透窗而入,氤氳在他發梢肩頭。年輕的貴族一如既往的優雅和溫和,如天使沉醉在陽光下。
&ldo;我知道了,退下吧。&rdo;他說。
那厚重的雕花木門在他的身後關閉了,明亮輝煌的大廳裡就只剩他一個人。他才不可遏制的笑起來,那笑尖銳卻無聲。他抱住胸口蜷縮著倒在地上,像是積攢已久的重壓都釋放了出來,他全身都在大笑中抖動,在抖動中舒展。
最後他舒展著四肢微笑著躺在鏡廳光潔耀人的地板上,金色的頭髮撒開來,露出被劉海遮擋住的疤痕。那疤痕淺淡卻清晰,如荊棘的桂冠環繞在他的額頭,帶著不可思議的聖潔美感。
他偏頭凝望話中女人的眼眸,湛藍色的眼睛剔透如水。他用蒼白的指尖隔空溫柔的撫摸,在睡意侵襲的朦朧中輕聲呢喃,&ldo;等我全部摧毀……你守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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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法局,告解室。
蠟燭行將燃盡,晨曦的微光尚照耀不到這裡。米夏躺在告解室的長椅上,雙手握著苦路十字架,安然沉睡。
那十字架上受難的神子頭戴荊棘的冠冕,他已行經十二處苦路,靈魂即將回歸天國。經上說神子在臨死前為信徒行最後的洗禮,受洗者必承受巨大的苦難,然而終將獲得救贖。佩戴這十字架的多是苦修派的清教徒,他們以苦修凝鍊心志,在最苦難的僻壤傳播神的教義,往往不朝覲梵蒂岡。
佐伊抱著他的長劍,背靠在告解室的牆壁上打盹。米夏身上的傷口已經得到治療,可佐伊心裡並沒有感到鬆懈‐‐這天夜裡他將米夏抱下馬時,盲眼的牧師已提著油燈在庭院裡等待。那牧師名為阿卜杜拉,是一名虔誠到狂熱的清教徒。他曾在塞迪卡的泥淖中攔住雷的去路,俯身親吻他的手心、腳踝。曾展示神力,協助他們阻止拜占庭士兵的暴行。也曾做出災厄的預言,說惡魔的紀元即將來臨。
他來自巴比倫,為尋找神跡一路西行。終於在翡冷翠與他們再度相遇。
看到米夏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ldo;又一柱魔神甦醒了嗎……&rdo;
是的,&ldo;看到&rdo;。阿卜杜拉雖是盲人卻幾乎無所不知,他曾說,&ldo;我生來便是盲眼,可你們又何嘗不是?我並非看不到,只不過我所見的並非你們所見,你們所見的也並非我所見罷了。&rdo;佐伊曾偷偷向雷抱怨,說這牧師相當神棍令人不慡,而雷學著阿卜杜拉的姿態回答,&ldo;只不過他所見的非你所見罷了。你笑他神棍,他未必不笑你人棍。&rdo;
……雷的幽默感一向很冷。
阿卜杜拉令佐伊將米夏送進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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