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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懷裡抱著哭鬧不止的秦淮，漠然看著太監們砸掉佛堂。

從此，那個天真爛漫的蘇三娘便死去了。

活著的是七皇子秦淮的母親，是大梁未來的皇太后。

第24章 風流藪澤

蘇庭游完街，和今科進士們一同去享用皇帝賞的曲江宴了，蘇虞一個人渾渾噩噩地回了寧國公府。

她笑自己怎麼變得這麼脆弱了，不過瞧見個故人而已，就失態成什麼樣了。

徐採薇就算是她一手害死的，她對徐採薇有愧，可後來一手將她的兒子送上皇位，追封她為聖母皇太后，這些也該還清了。

回到灼華院，剛一坐定，就有一人扣門進來。

是府裡的護衛。今兒進士遊街，蘇虞要上街，蘇老夫人便命幾個護衛跟著保護她。

那青年護衛進門便拱手道：&ldo;某奉三娘命尾隨青衣娘子，見她出了胭脂鋪子之後，就……&rdo;話說一半，他忽然支吾起來。

蘇虞挑眉。

一旁的蟬衣道：&ldo;就怎麼了?你說啊。&rdo;

那護衛似是覺得難以啟齒，漲紅了臉，好半天才擠出來半句話：&ldo;就，就去平康坊了。&rdo;

此話一出，蘇虞一怔，蟬衣也噤了聲。

無怪乎那護衛難以啟齒。

平康坊是什麼地方，整個京城誰人不知?那是京城一百零八坊中有名的要鬧坊曲。

&ldo;平康坊者，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rdo;

蘇虞皺眉：&ldo;你親眼看見的?&rdo;

&ldo;確為某親眼所見。&rdo;

蘇虞睨了眼回話的護衛，心頭思緒萬千。

那護衛怕她不信，連忙又道：&ldo;某一路尾隨那小娘子，見她去了平康坊，最後進了倚紅樓。某打聽過了，她名採薇，是倚紅樓的頭牌清倌兒。&rdo;

蘇虞低頭喝了口茶，斂去眸中的驚色。

怎麼會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一個青樓紅倌兒怎麼會在不久之後就入宮成了皇帝的嬪妃?

她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今兒街上所遇見的那個青衣女子就是宮裡日後的徐寶林。

定是承德帝秦淮的生母，那個在她面前慘死的女人。況且都叫採薇，絕無可能是巧合。

半晌，蘇虞放下茶盞，見那護衛還等著她發話，便對蟬衣遞了一個眼色。

蟬衣熟門熟路地拿出一袋賞銀遞給那護衛：&ldo;下去吧，切記不可把此事外傳。&rdo;

那護衛低眉順眼地出去了，得了賞銀，腳步都是輕快的。

一旁一直忍著沒作聲的連翹撇了撇嘴，問：&ldo;娘子，那女人誰啊?&rdo;

蘇虞不答。半晌，她忽然站起身來。

連翹和蟬衣皆是一驚，忙問：&ldo;怎麼了?&rdo;

&ldo;我出去一趟，你們別跟著。晚膳時祖母那邊若來問，就推脫我身子不適，已經先用過飯休息了。&rdo;

&ldo;……娘子，你要去哪?&rdo;

蘇虞擺手，出了灼華院。

越想越不對勁兒，她得親自去探探虛實。

蘇虞還是頭一次踏足這風流藪澤，晝夜喧呼，燈火不絕的平康坊。

她沿街步行，眼風掠過一面面讓人眼花繚亂的牌匾，最後，停在了掛著&ldo;倚紅樓&rdo;三個字牌匾的小樓前。

就是這兒了。

蘇虞低頭看著自己這身行頭，天青色圓領袍，束著腰帶，腳上是一雙鴉青色翹頭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