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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冒了一身冷汗。

施雲飛看著她的眼睛，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盡力保持平穩呼吸。

當祝在手裡的刀鞘開啟時，刃光冰冷，刺了一下施雲飛。

潛水裝備繁雜，遮得人看不清容貌。

此時，面前的女人沒有讓人覺得驚艷的外貌，也沒有長直茂密的秀髮，同樣沒有曲線玲瓏的身材。

只有一雙被面鏡覆蓋的眼睛，目光堅定而鎮靜，天崩地裂都無法撼動分毫。

就算是他，也不能及。

好奇的芽忽然迫不及待拱土而出——

這個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女人，看著只是個有點小錢的富二代，為什麼能夠做到這樣鎮定自若？

她小心翼翼繞到施雲飛身下，刀刃抵著海草莖葉。伴隨起刀落，纏住他的藤蔓頓時被割斷。

不知道是刀好，還是人更快？韓笑跟施雲飛心裡都有著同樣感慨。

割斷水草後，祝在從施雲飛身下繞出來的時候，身體微頓，眉頭攢了攢。手上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一直捏著施雲飛的臂膀，靠蠻力往下按。

施雲飛忍著痛，好在動作不過重複了三四次，被卡住的肩膀立刻解除禁錮。

身上壓力散去的那一刻，他彷彿已經劫後餘生。

「謝謝。」

「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聲音裡有絲莫名的隱忍。施雲飛以為她有什麼話想說，但她僅僅停了一秒，便調頭繼續前行。

三人魚貫般遊走。

沒人注意方才經過的洞壁上，一道血絲順著水流的影子漸漸沖淡了去。

至此無蹤無跡。

這次潛水，最引人注意的除了桃花水母，就是水下千奇百怪的洞穴。

祝在相機裡的照片，除了展示水下生物和洞穴形態，同樣也將三千潭的懸疑傳說畫上一個句號。

水下並沒有村民所說的怪物，只有一群在此與人類共存的生物。

三千潭深不見底，底下又是暗河，洞穴遍佈，前來潛水的人極易在此發生事故。死亡只是意外，並非所謂的怪物陷害。

這種類似於走近科學的題材，珍妮向來喜歡。

拿到了滿意的照片，祝在跟剩下兩人也成功出水上岸。

已經到了下午，陽光熾灼，蟬鳴嘹亮。撤掉繩索，順著原路返回到老太太家門口時，祝在主動上去敲門，給人打了個招呼。

老太太顯然沒有想到他麼竟然能夠活著出來，驚訝地看著她。

「你……你沒事？」

「謝謝您關心，」施雲飛揚起笑來，「嬢嬢，這下面我下去看過了，底下可沒有怪物啊，大魚倒是有好幾條！」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祝在把相機開啟，翻了幾張最近的照片給她看，看得老太太連連稱奇。

「哎喲！裡面竟然有這麼多洞呀？」

「這麼大的鯰魚？」

「水底下原來長這個模樣！」

見她這樣三人都忍不住笑了，或許這就是潛水的魅力，總能比世人先一步見到水下的世界。

文明之所以不斷推進，就是因為人類擁有源源不竭的好奇心，並願意為之冒險。

回到車上，祝在脫下裝備，剛準備就此跟韓笑和施雲飛打個招呼了離開，視線突然一黑。她憑感覺摸索到了車門，還沒來得及張嘴求助，身後傳來一陣零散的腳步聲。

「喂！祝在！你怎麼了？」

「你醒醒！」

「她背上流了好多血！」

失去意識之前，韓笑跟施雲飛焦急的聲音響在耳畔。

伴隨而來的，還有她手機急促的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