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委屈的手指(第1/3 頁)
四月春風,在傍晚時助長一種淒涼。
沙粒撲打窗玻璃,像有人在外面嗚咽不絕。
紅梅從大姐家接回雲飛,雲飛很蔫,蜷縮在床上睡著了,孩子淘氣一天,那就先睡會吧。
廚房燈光不是很亮,她站在案板前切辣椒。
聞立剛離開家門,留下一句話:“你給我煮碗麵條,辣椒雞蛋打滷,我吃一口今夜值班,這種天氣要出大事”。
她眼前的菜板上一邊是切成片的青辣椒,一邊是兩個沒切的青辣椒,她琢磨著那兩個切還是不切。
就在走神間,刀鋒劃過指尖,涼涼地經過,壞了,切手了。
她把菜刀一扔,右手捏住了那裡,反應之神速令她驚訝,好像搶在疼之前捏住就不會疼似的。
指尖那裡確實沒疼。
但一陣痙攣經過心尖,她的心在疼!
緊接著整個小手指像都掉了似的疼起來,左手小指頭被切了。
辣椒的辛辣一點點把痛引向手指。
她蹲在地上,出聲地哭,委屈的淚水流出來,才好受些。
哭夠了,還得包紮傷口啊!
站起來要離開廚房,耳邊傳來捶大門的聲音,又密又響,聞立回來了?
她捏著手指飛奔出去,在離大門一米處站下了,大門外露出的臉不是聞立。
昏暗中她認出是白臉。
白臉見到她急切地說:“哎呀媽呀嫂子,我敲門好久了,鄰居都敲出來了你就聽不見!
我聞哥在家嗎?區間出故障了,聯絡不上他”。
她失望地聽著,帶著鼻音說:“他沒在家”。
白臉覺察出她情況不對,關切地問:“你咋的了”?
她委屈的聲顫:“我手指切了”。
白臉:“用不用我買藥”?
她遲疑一下:“不用了”。
白臉也遲疑一下:“那好吧”。
他猶豫著跳過大牆,馬上要過鐵軌,她趕緊喊:“你給我買點吧”!
白臉馬上轉身,跳回大牆,痛快地說:“你等著,我就去就回”。
衚衕後面有家藥店,他往那裡跑去。
她就那樣捏著手指站著等,工區的燈光像被風扯碎了似的亂晃。
聞立沒在工區,又瞪著眼睛說瞎話,這個該死的。
幾分鐘後白臉出現在大門外,氣喘吁吁地遞過來一個小塑膠袋,裡面隱約透出紗布和藥袋。
他不放心地問:“自己能包上嗎”?她感激地說:“能”!
他點點頭:“我走了嫂子”。
他跳過大牆不見了。
她用中指勾著藥袋,緊緊地捏著傷指,插上大門,回到屋。
有藥才有勇氣檢視傷口,她的兩隻手已經粘滿了粘稠的血,小指尖變成了斜面,在她的注視下,噴發似的往外湧血。
她顫抖著剪下一段紗布,在紗布上倒了些消炎粉,把傷指放上去,消炎粉又一次把疼痛傳遞到心尖,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層層包起來,包裹好的手指“腫”了,又粗又長。
最後她用線一圈圈捆,又猝然停下,在她的注視中,紗布滲出一點紅色,很快氤氳一片。
那片殷紅越來越大,紅白分明觸目驚心,小手指像是受到極大的委屈,藥粉沒止住流血。
舉著那個傷指,她啜泣著祈求:“別流啦,我害怕呀”。
哭歸哭,她又一圈圈開啟,換了條紗布重新包紮,勒緊了包紮,比剛才多纏了幾層,這回看不見滲血了。
用線繩“捆”好,坐在沙發上渾身發抖,從心往外冷。
她想起菜板上應該有那段指尖吧?
就好奇地來到菜板前檢視,菜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