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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甲衣,上馬,殺人,有事我擔當著。”
“是!”三十人連聲應著。
日暮,餘光照在俞府大門口,連綿七階石獅蹲踞,淡青法紋凜然含威,歲歲加持,數百年不減殺氣。
幾個家僕在一老僕指揮下,點起八盞清燈,支竿往門上掛著。吱——朱漆門大開,湧出了三十騎,個個都是灰袍暗甲,隱伏弓刀,領首的人卻是俞帆,都不說話,直向城東賓士去。
瞧得家僕個個稀奇,有個老僕卻恍惚著:“多少年了,又見著這個,是要出大事了……”
府中十層木製高樓頂上,似可觸控天上雲層。
幾人臨窗下望,為首正是俞承恩,這時才微微頷首:“還算有決斷,也不算蠢,知道繞遠避嫌。”
後面幾人沉默,這種事想不暴露是不可能,區別只是把柄明暗。
“我知你們擔心什麼,就算荒郊野外,神靈巡察不到,但此舉是觸了底線,朝廷也會暗帳記下。”
“家族絕不會深入插手,好壞由他,不過我已經查得明白,葉青不過是縣紳之族的分支,才修了一年,又有多少道法?這三十人都是府內精銳甲兵,按照武經所練,殺之如殺一狗耳!”
“過幾日就是州試,這一小段時間,我俞府還壓的住,帆兒只要升成舉人,這暗帳也就只是暗帳,甚至到了殿試,說不定還會一筆勾銷。”
最後一縷昏黃餘光消失在樓窗間,就有家僕上來點著燈火,又下高樓。
這時就有一箇中年人有些遲疑開口,換個角度勸著:“三公子文才、道業,自能中得舉人,然兵道兇險,刀劍無眼,又非天下鼎革時,真有必尊身親臨險事?有個萬一……家主這時攔下還來得及。”
俞承恩沉默一下,說:“你應聽過我家故事,我俞家易朝時就是縣中書香門第,天下沸騰鼎革,持守正道,卻被賊軍所破,闔家破亡,只有一幼兒被乳孃藏於犬舍。”
“十五年長成而習文允武,正逢太祖興業,弓馬取候,牧州得以郡望,吸取滅門教訓,以文道傳家,武經護嗣,正是慮這天意無常……再說,現在真是太平之世?”
幾人面面相覷,聞著心驚,都深深低首,只有烈烈涼風在樓頂刮過。
俞承恩也不再深說,俯視這偌大府邸,在夜色下縈繞淡黃,再遙望一眼東城,人馬俱已消失在視線盡頭,這時才微微嘆著:“幾位先生不必心驚,讓他去罷,這些年他得了族內太多照顧,這幾次又多有不成,引得族內非論,我也很難壓制的住。”
“他去了,能殺得葉青,就還是我府的繼承人,不成……也就罷了!”說到這裡,俞承恩嘆息。
東天起了雲霧,隱隱遮著月,聞著空氣溼潤,就有下雨的兆頭。
一個灰袍中年人,見了皺眉,躬身說著:“話說如此,公子畢竟是千金之身,還是由我跟上,以防雷雨變數,確使除患務盡。”
“那就麻煩戴先生了。”俞承恩點點,看他下了樓,灰影一閃,輕煙一樣遠去。
郡城以西三十里
夜色寂寂,霧靄遮天,已休息時,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有一個神祠,見著這神祠滿目青苔,雖沒有主持,卻還有些香火,當下就下了去,對著神祠裡的神像上了三支香,算是禮成。
江子楠這時卸了行李,安頓轅牛,伺候葉青用食,又小心闔緊廟門。
葉青躺在臨時鋪蓋上,解了劍,眼睛半開半闔,注視少女晃動著窈窕身子,心中卻讚賞這謹慎,不由想起前世語車船店腳牙,就是無罪也該殺
這時自己精習道法與小武經,不慮盜賊,但前生亂世多有不擇手段的敵人,賊吧就養成謹慎習慣,寧肯多些麻煩也要儘量避免一些問題。
過得片刻,少女回首看了眼,見葉青已閉目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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