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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關節都已泛白,但這仍是難掩她此時心中種種交織的情緒。她抬起頭,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竟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暗夜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在乎她已經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嘴角的鮮血漸漸凝固,逐漸發黑;下唇被她咬的殷紅,而她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紅與白的直接對比,讓暗夜一向溫和的臉上,帶著一絲妖異。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原來痛若到了極處,是冰冷的;恨若到了極處,是麻木的。就像現在的她,她已經做不出其他的反應,只能這麼跪在這裡,任這肆虐的秋風,將她漸漸風乾。
此刻,她已想起全部的事情,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總算知道了破曉的刻意隱瞞都是為了什麼。枉她還自作多情的以為破曉是為了她好,是為了不讓她再受到刺激和傷害,所以才一直拖拖拉拉想隱瞞一些事情。原來,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是他,下旨殺了她的全家。是他,賜她一根白綾,讓她絞死在未央宮前。
如今暗夜終於明白,為什麼她一見到破曉就會有那麼強烈的窒息感。原來,掐住她脖子奪取她氣息和生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前世最愛的男人,破曉。
她做錯了什麼,他要不遺餘力的殺光她的家人?就因為先皇駕崩前將她叫人帳內說了些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還是因為安然帶來的那道先皇遺旨,他就要殺光他們?為什麼他會這麼狠心?為什麼他連一點餘地也不給他們?他不是當今聖上嗎?為什麼他不救她?
那日,在未央宮,她那麼求他,只是求他放過暗婷,只是希望他能放了她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妹妹一馬,為什麼他就那麼絕情不肯答應?
破曉的冷言冷語,破曉轉身的背影,都像是一把刀子,將她千刀萬剮。
安然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神態,安然不遺餘力催促破曉的聲音,彷彿根根銀針,刺痛著,讓她體無完膚。
逐漸在她頸間收緊的白綾,奪走她氣息的同時,也奪走了她對破曉的眷戀和情義。夫妻這麼多年,她真是想不到,狡兔死,走狗烹,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和破曉在一起,她放棄了她原來無憂無慮的生活,和他一起投身政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為了破曉的為皇之路,她在幕後為他做了多少的事情,殺了多少的人?
他以為她不害怕嗎?每個午夜夢迴之時,她額上的汗珠,她心裡的驚慌,她內心的愧疚,就像一件寒冷的輕衣緊緊地貼附著她。她知道,有些人很無辜,只是因為立場不同,便被她以各種各樣的緣由,或者滅門不留活口,或者罷黜遠離京城。他不知道,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內心有多麼的糾結和惶恐。她只是一個女人,她不是他們想象的無所不能。她也會害怕,她怕,那些被她狂死的冤魂會回來找她報仇。
可是這都沒關係。為了他的青雲之路,她雙手染血,沒關係。她替他揹負所有的罪過,也沒關係。甚至,為了他們的大業,讓她犧牲掉候夕萊這都沒關係。她只是希望看見他走到他要的高度上去,為了破曉,她什麼都可以做。可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破曉登基後,第一個要殺的人,竟是她這結髮糟糠之妻。
這叫她情何以堪?付出了全部,卻只換來這麼一個結局。
這叫她如何面對?如何面對她的家人?她的家人,都是無辜的。就算有錯,也是她一個人的錯。為什麼,破曉卻硬要滅她滿門?
她不知道,當她死後,她該怎麼去面對因她而死的家人。他們會怪她,會恨她?因為,是她連累了他們。精心佈局數載,最後卻落的個如此下場,連累全家滿門抄斬。他們會恨她吧?她是罪人,罪無可赦。
她不知道,當她死後,她又該怎麼去面對,那些死在她手裡的政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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