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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種維護是出於愧疚,但他並不願意承認,彷彿「愧疚」這兩個字對他們的過去是一種褻瀆。
寧立夏煮了杯咖啡遞到蔣紹徵的手邊,自己卻只喝了半杯白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種花。」
她拎著鐵皮桶,走到別墅外的矮牆下,用鏟子挖了幾個小坑,將紙袋裡的種子分別撒下,剛填好土正要起身去拎水,便聽到蔣紹徵問:「就這麼簡單?」
「能有多複雜。」她仍舊蹲著,仰頭看向他,右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幫我接桶水吧,西邊的草坪中有水龍頭。」
他很快就接了滿滿一桶回來,寧立夏頗費了些力氣才拎起來,她起得太快,重心又不穩,一陣目眩後竟向蔣紹徵的方向栽了過去,所幸反應夠快,及時找回平衡,人沒摔倒,只潑了半桶水出去。
「嚇出了一身汗,這麼大的桶不用接滿!」她抱怨完才看見從頭濕到腳的蔣紹徵,噗嗤一笑後又覺得自己太不禮貌,趕緊收起笑意道歉,「真對不起,害你大晴天的成了落湯雞。」
蔣紹徵自然不會同女人計較:「怪我接的水太多。」
今年的天氣十分反常,才五月氣溫就飆到了三十七八度,在太陽下面多站一會兒衣服就能幹,但蔣紹徵是客人,不好太失禮,於是寧立夏去休息室的衣帽間找了寧御的襯衣西褲出來。
「都是沒穿過的,尺碼和你的剛好一樣。外頭熱,屋裡冷氣開得又大,穿濕的容易著涼。」
看到寧立夏手裡的男裝,蔣紹徵微微一怔,工作室裡的員工大多是年輕的女孩子,男人只有兩個,個子都不高,不可能穿這個號。待他進了寧立夏的衣帽間,看到左邊牆上一整櫃尺碼相同的各式男裝,心中更是騰起了說不清的感受。
「你男朋友不會介意吧?」
「男朋友?他很少來,一件衣服而已。」
礙著禮貌,他沒法繼續追問,其實她有沒有男朋友跟他一丁點關係也沒有,他本就不該關心。
待他回過神,寧立夏早已走出了別墅。澆過水,她又搬鐵梯去屋頂找花盆。蔣紹徵再次感嘆姐妹倆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別,顏穀雨事事都要央他幫忙,別說爬梯子,連水桶都不肯自己拎,兩人唯一的相同大概就只有長相。
寧立夏捧著花盆進來,邊翻土邊笑道:「我買了波斯菊的種子,也不知道會長出什麼,這些花種經常貨不對板。」
蔣紹徵也笑:「你姐姐喜歡向日葵,失蹤前在我們家的後花園闢了一小塊地,種了一整片向日葵,沒想到長出來的卻是白日菊。」
寧立夏回憶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件事兒。那時候父親躲了起來,家裡的房產全數被拍賣,她只得暫時在程家借住。程家人不准她隨便亂走,說是為了她的安全,蔣紹徵又極少來看她,她跑到蔣家花園種向日葵不過是想借著照料花每天去見他一面。
他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根本耐不下性子陪她,她唯有撒嬌裝傻纏著他替自己做這做那。其實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厭煩,但家逢巨變,寄人籬下,她太惶恐,下意識地想緊緊抓住他。
向日葵代表愛慕,最後卻開出了白日菊麼?永失所愛,似乎不太應景,因為他並不怎麼喜歡她。
她不算聰明,自知之明卻還是有的,他們之間所謂的婚約是在她失蹤的基礎上才得以延續的,如果她沒有走,蔣紹徵又怎會因為負疚另眼看待她?既然不會再有交集,倒不如頂著寒露的身份相處,躲掉麻煩之餘還可以避免尷尬。
「你的腿怎麼流血了?」
寧立夏低頭一看,一小股血正從膝蓋順著小腿蜿蜒而下,她摸了摸膝蓋左側,才發現有一道不算長卻頗深的傷口。
她抽了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血,開啟辦公桌的抽屜,找出兩片創可貼邊撕膠紙邊說:「從鐵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