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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訊號兵,發jps-5訊號。&ot;
jps-5是分散的訊號,每艘貨船接到訊號後要立刻從大隊分出,按照一條事先選好的航線前往目的港。由於每艘船走不同的航線,潛艇或者水面艦艇同時只能追蹤一艘船,以較小的犧牲換來大多數的安全。
jps-5訊號用旗語、燈光和高頻電臺發了三次。每次發出的訊號都彷彿鞭子一樣抽打在pq-17船隊上,使它抽動、痙攣、張皇不知所措。所有的貨船都鳴了霧笛,在淒涼的海面上彷彿奏響一支哀傷的葬歌。有幾艘美國船發來訊號:
&ot;皇家海軍為什麼不保衛我們?&ot;
&ot;jps-5意味著死亡。&ot;
……
直接護衛的驅逐艦、特種防空艦、輕護衛艦、獵潛艇也撤出戰位,緩慢地編好隊,加入漢密爾頓的巡洋艦隊裡。有一艘美國巡洋艦發來訊號:
&ot;為什麼執行jps-5?&ot;
漢密爾頓眼裡含著淚花,他不能解釋。他沒有權力違背海軍上將的命令,但他的眼睛看著pq-17,軍人的良心不容許他放棄職責。他的心臟被一隻鐵手抓住,少將痛苦地扭過臉,對著指揮艙的牆壁。
&ot;寬恕我吧,上帝,你知道我犯有罪孽。阿門!&ot;
pq-17被鞭子抽裂了,被無形的刀肢解了。所有的船分頭鑽入冰海和霧氣中,漸漸消失在天邊,什麼也看不見了。可恨的北極長晝,為什麼你偏偏這時候來呢?
pq-17並沒有消失,每艘尾隨的德國潛艇都盯著自己的獵物,&ot;狼&ot;的飢腸骨碌碌響。羊羔唾手可得,而且連一條牧羊犬也沒有。
北極海上空前的一場屠殺就這樣開場,連德國人也沒想到有如此便宜。他們的&ot;提爾匹茨&ot;號從挪威開出6小時後,在英國潛艇和飛機的威脅下,畏於當年&ot;俾斯麥&ot; 號的下場,又偷偷回到了挪威港口。德國海軍不費一兵一卒,達到了驅散強大的pq-17護航隊的目的。正像中國古代軍事家孫子所說的那樣:
&ot;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ot;這就是那場&ot;指鬥&ot;的結果。
pq-17的下場極為悲慘。
希特勒強令鄧尼茨保留在挪威的幾乎全部潛艇都投入了追蹤襲擊。商船沒有任何保護,任憑潛艇宰割。經過三年和英國護航隊的血戰,德國潛艇還從未能如此放肆地襲擊沒有護航的商船。它們眼睛都殺紅了。
商船向四面八方駛去。有的向正東的新地島方向,有的向東北的法蘭士約瑟夫群島方向。有的被打懵了頭,向南方的挪威海岸開去。只有少數勇敢的船長,不顧空中和海下襲來的鋼鐵和火焰,堅定地向東南方的摩爾曼斯克和阿爾漢格爾斯克航行。
每艘潛艇都追蹤著商船,商船則在冰塊之間和它們捉迷藏。有時候,德國潛艇浮上水面用37毫米機關炮和商船上臨時安裝的40毫米小炮交火,把冰塊打得嘣嘣響。 7月的北極全天是白晝,太陽剛落到地平線下又急急升起來。討厭的冰雪反光使天很亮,簡直無法躲避潛艇的跟蹤,唯一的辦法是儘可能地離開分散地點。越遠越好,使跟蹤的潛艇無法再找到別的船隻。但代價是犧牲自己,幾乎每個船長都不缺少這個勇氣。海員的心地很單純,只要他認為應該幹的事情,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有些船被擊中了,燃油騰起大火。船體緩緩下沉。結冰舢板放到水面上。船員們穿著救生衣,漂泊在冰海上,開始了南森、謝多夫、德&iddot;朗格等等北極探險家的艱苦生涯。
冰海生涯是人世間最苦難的歷程。風把寒冷的海水刮到船上,馬上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