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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不覺地停了。太陽穿過雲洞，把碧波粼粼的湖面照得金光燦燦。兩位氣象學者興奮地站起來，在空中揮動手臂，用他們的行話滔滔不絕地說下去。微風輕輕地把那些令人費解的什麼&ot;700毫巴低壓控制&ot;、&ot;新地島和格陵蘭低壓中心&ot;、&ot;副極地高壓&ot;等等詞彙斷斷續續地吹散到鬱鬱蔥蔥的灌木梢林中。他們沿著湖畔邊走邊談，有時激烈地爭論，活像藝術家在講解自己的新作。一直走到一個咖啡館前，二人才發現肚子有些餓了。

&ot;除了總督親自照會美國和加拿大政府，&ot;兩人要了點心又談起來，&ot;巴斯比先生，請您利用您和美國海軍部的關係，把我們的意思告知金海軍上將。我想，只要阿道夫&iddot;希特勒這個瘋子還活一天，戰爭總會落到法國、英國和美國頭上，還是早點準備的好。&ot;

&ot;我一定轉告。另外，也請您多注意你們的冰雪王國，它委實太大啦。&ot;

&ot;謝謝您的忠告。&ot;丹麥人把手伸出來。

&ot;不打算逛逛華爾街和百貨公司了？帝國大廈的樓頂上也頗有一番風味呢！&ot;巴斯比顯出主人風度。

&ot;算了，我還有不少事要辦呢。我想知道下次我要在哪裡找您。這回來，為找您害得我好苦。幸虧您算是社會名流，才沒有白跑一趟。&ot;

&ot;今年年底前在查里斯頓，明年到鹽湖城和丹佛找我，後年也許是休斯敦和邁阿密海灘，43年我想去洛杉磯和舊金山。44年嘛……&ot;學者皺了一下眉頭，&ot;我看用不著了吧！&ot;

&ot;是美國的東西南北都跑完了嗎？&ot;

&ot;不，我想那時候戰爭也許結束了。&ot;說到這裡，兩個人都笑起來。

&ot;我送你到旅館去吧。&ot;巴斯比開啟車門。

&ot;不用，我想問您最後一個問題。&ot;說著，克勞斯先生有些侷促，&ot;不知您允許不？&ot;

&ot;說吧，只要我能夠回答您。&ot;

&ot;巴斯比先生，&ot;克勞斯鄭重其事，&ot;我很想知道您為什麼如此熱情地支援丹麥的或者說是自由國家的反法西斯事業？&ot;

&ot;噢……&ot;巴斯比先生頓了一下，然後緩慢地說，&ot;我反對希特勒的霸權慾望。&ot;他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有沉重的心事。

&ot;我到過德國，受到國社黨衝鋒隊的迫害。我和我的妻子都是猶太人。&ot;

空氣突然凝固，誰也不想再說什麼。克勞斯先生脫帽欠身：

&ot;哦，對不起。&ot;

&ot;沒什麼。&ot;巴斯比先生轉過身。迎著橘色的夕陽看去，他凜然得像座雕像。

[1]斯瓦爾巴德群島：斯匹茨伯根群島。

二 第772號密件

&ot;厄爾恩少校，請你宣讀一下潛艇艦隊司令部第772號密件。&ot;德國潛艇司令官卡爾&iddot;鄧尼茨命令他的參謀本部首席參謀軍官。

&ot;是，司令官閣下。&ot;年輕的海軍參謀從公事皮包中取出剛列印好的命令，清楚地開始朗讀：

潛艇艦隊司令部第772號密件

呈柏林海軍總司令部

柏林

事由：在格陵蘭島東海岸設立秘密氣象站

1自從1939年9月3日德英開戰以來，德國全部作戰潛艇共57艘分別在英倫三島周圍、比斯開灣以西、伊比裡亞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