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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民謠。」白韶說。
「工作需要,我會去各種音樂節,尋找配樂靈感。」路初陽說,他隨音樂旋律哼唱,手指在方向盤敲打節奏,「這首歌我很喜歡。」
「《黑衣人3》的配樂。」白韶說,「epire state of d」
路初陽將車窗降下一條縫,聽著風聲,開大聲音,白韶眯起眼睛,望向夜空下繁華的北京城。汽車背對夕陽,朝通州飛馳,誰都沒有說話,靈魂已隨著音樂自由地飄蕩。
「你聽音樂劇嗎?」路初陽問。
「聽。」白韶說,「最喜歡漢密爾頓,紅與黑也不錯。」
「哈,我去現場看過漢密爾頓。」路初陽說,「蹦得我腿疼。」
白韶啞然,他說:「希望我有機會去蹦。」
「會有的。」路初陽說,「你喜歡漢密爾頓裡的哪首歌?」
「y shot和satisfied。」白韶說,「早上起來醒腦用。」
「我也喜歡這倆。」路初陽說,「我還學過y shot,用來,額,」他卡了一下,「鍛鍊舌頭的靈敏度。」他撓撓頭,「大概是某次喝多了跟朋友打賭來著。」
白韶覺得有趣,手肘抵著車窗,歪頭問:「你的生活非常精彩。」
「如果這個『精彩』指的是丟人,那確實很精彩。」路初陽說,「我大學時候為了找靈感,搞了個社死挑戰,不說蘇格蘭,至少聞名愛丁堡。」
「展開說說。」白韶說。
「比如抱著水桶逛兒童公園。」路初陽說,「並向每一個路人熱情介紹『它叫bob,是個無比乖巧的小朋友。』」他拿腔拿調地說,「bob很孤獨,請問你可以給bob一個擁抱嗎?」
「所以有人買帳嗎?」白韶問。
「我被人舉報了。」路初陽沮喪地說,「它只是個孤獨的小水桶,為什麼沒人抱抱它。」
白韶笑得扶額,說:「這就是電影藝術者的日常嗎?」
「是啊,正常人誰乾電影。」路初陽說,他打一把方向盤,拐進停車場,「我們到啦。」
民謠音樂節開在通州的一處郊野公園,有水有橋有草地。北京的冬天不太冷,不知怎的,臨近過年還沒下過一場雪,太陽下山,約有零下三四度。
白韶掏出手機,供工作人員掃碼進場,路初陽跟在他身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質票遞給工作人員。
「我們往中間坐。」路初陽說,他瞄準了一個好位置,拽住白韶的衣袖從容穿過人群,大喇喇地來到舞臺正對面的篝火柱旁,隨便找個小馬扎坐下,「就這裡吧。」
白韶看看四周,不得不承認路初陽的眼光優秀,他坐下,將帆布袋裡的零食一樣樣擺在小餐桌上。冬天的露天音樂節,願意出來的人不大多,臨近開場,稀稀拉拉的觀眾勉強填滿場地。
主持人先是走流程,感謝了臺下的諸位觀眾,再讓工作人員點燃主篝火和五叢小篝火,氣氛烘托到位,正式開場。
吉他聲響起,路初陽側頭,恰好與同樣側頭的白韶對視,跳躍的火焰倒映在醫生薄薄的鏡片,白韶抬起蘋果汁,輕輕與怔愣的路初陽碰杯。
「我是不是得說點什麼。」路初陽略顯侷促。
「噓。」白韶說,「聽歌。」他小口小口抿蘋果汁,抬頭眺望盤腿坐在舞臺上方邊彈邊唱的歌手,整個人放鬆愜意,眼睛微微眯起,與安靜的冬夜融為一體。
冷風吹不進路初陽亂成一團的頭腦,他將身子往篝火的方向傾倒,視線遊移在舞臺與白韶之間,他意識到一點蠢蠢欲動,像雨後的種子生發嫩芽,而他猶豫著要不要把嫩芽剷平。
白韶從移動餐車上拿起兩根油亮的烤腸,遞給路初陽一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