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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靜了片刻,窗外風動,搖曳樹影,傳來簌簌輕響,原簫寒抬手將阮霰被風吹亂的一綹發攏好,擁他入懷,輕聲問:「謝天明是你的好友,許多事情,或許你想不通透,不如交給我來?」
「嗯?」阮霰發出一聲低低的鼻音。
原簫寒思忖片刻,道:「從鄴城說起吧,那個時候,你不是確定謝天明已經死了嗎?」
阮霰輕輕一「啊」,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那一次,鄴城的火滅了過後,我確定的其實是城內是否還有生息。但那時滿城化作焦土,所有的人和物都成了灰,沒有任何活物,於是我做出天明已死的判斷。」
「如此說來,你沒見到他的屍體。」原簫寒沉吟說道,「當時他已經毒屍化了吧?」
「是。」阮霰點頭,聲音乾澀,「很嚴重。」
原簫寒緩慢拍了拍阮霰發頂,下頜抵在他肩上,雙眼平視窗外的月色:「雖說事無絕對,但千百年來,人變成了毒屍,便再無逆轉生機。這種事沒有先例,根據我對毒屍的研究,更無可能。他可有告訴過你,他是如何被治好的?」
「他說有一位高人將他從鄴城救出,帶到了瑤臺境,具體過程不知,因為他睡了一百多年,在我離開阮家後才甦醒過來。」阮霰嗓音聽上去有點悶。
「那位高人現在在何處?」原簫寒眉梢微挑,猜到了某種可能性。
「把人交給點暮鴉後,便雲遊去了。」
「可有告知姓名?」
「不曾。」
「那你可曾詢問過點暮鴉?」
「……」
將整件事理了一遍,阮霰才看清謝天明「死而復生」之事疑問重重,面對原簫寒的問題,他眨了下眼,眸底浮現些許茫然:「我那時根本沒想過要去探究……」
回答不出意料,原簫寒笑著嘆了聲。
阮霰從原簫寒懷裡坐直身體,後者將涼掉的茶倒掉,添上溫熱的,塞入阮霰手中。阮霰給他面子,微微抿了一口,聽得這人又道:
「能將毒屍化的人給救回來,必定對屍毒多有研究,並且到了精通地步。這樣的人極少,若你我一一打聽過去,定能查出真假。」
「我們沒有時間,最後一把聖器在我手上,那收集聖器的幕後之人至今未浮出水面,而霧非歡隨時有可能來取。」阮霰搖頭,繼而垂下眼眸,「更不能貿然前去打擾。懷疑也好,調查也罷,都只能暗地進行。」
原簫寒從桌後起身,在殿上來回踱步,手指緩慢拂過博古架上的奇珍異寶,爾後回到阮霰身側,捏起被風吹起的一綹銀髮,邊把玩邊說:「上次你告訴我,你在他身上發現了異樣氣息,是在南疆之時。那先前呢,先前在金陵,在瑤臺境,可有察覺到?」
阮霰回想一番,答:「未曾。」
「你背著我去處理阮家那些人的時候,亦不曾?」原簫寒若有所思偏頭。
「不曾。」阮霰道。
「便是在那之後,他的境界回到了無相境。」原簫寒繞到阮霰對面,拿出朱雀一族的長弓,遞到他手中。
月色清幽,聖器之光流淌如火,兩相交映,華美無邊。阮霰撩起眼皮,眸光微微一閃,對上原簫寒的視線,遲疑著開口:「你是指……」
原簫寒雙手撐在桌上,表情很是嚴肅:「我感覺不出他身上有何異樣氣息,但你卻能察覺到,這說明,那氣息非尋常人所能感知。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不得不懷疑他與聖器接連失竊一事有關。」
阮霰不願更不敢往這方面去想,與原簫寒對視良久,垂下眸,低聲道:「但那氣息與聖器的氣息不同。」
「聖器的力量是可以被轉化的,先前你給我看過。」原簫寒眼神瞬也不瞬,輕聲說道。
殿堂內陷入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