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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偶爾啜泣，苦大仇深，和人世間悠閒緩慢的場景格格不入。

穆執將她整個摟在懷裡，貪婪地把頭埋在她頸間，呼吸著那熟悉的香氣。

「對不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讓時光猛然回神，她掙扎著推開他，站到了兩步遠處，「你別碰我。」

「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時光胡亂用手背抹掉眼淚，恨不得再抽穆執一頓，「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難過？」

穆執目露心疼，「對不起，我……」

「我發給你的訊息你看沒看見？一個字都不回，你了不起啊！」

「我……」

「別你啊我啊的，吞吞吐吐，像個男人嗎？」

這，別人身攻擊啊。

穆執苦惱地拉住她的手腕，嘆道：「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不能！」

她氣得半死，還想多罵兩句。

穆執卻不給她再臭罵自己的機會，強行拉著她來到沙發坐下，抽出一張紙巾小心地幫她擦眼淚，在碰到她左臉上的傷口時，用指腹心疼地碰了碰。

「還疼嗎？」

「要你管！」

事到如今，她再彆扭再生氣都是情有可原，穆執包容地揉上她的發頂，「喝口水吧，罵了這麼久，小心傷到喉嚨。」

「呃……」時光無語，瞪著紅腫的眼睛目視穆執起身倒水，眼眶又有些發燙。

她沉默地看著那抹熟悉的背影，高高大大的，卻瘦了一圈，那張臉在燈光下彷彿鍍了一層金邊，溫柔和善，眼尾下壓看向她時，桃花眼裡便染上了繾綣愛意。

她知道，他在縱容她的打罵。

他是愛她的，從過去那麼久無聲的陪伴中，就能看出來。

可她就是氣他有苦自己受，不和她訴說實情的惡劣行徑。

「混蛋。」

她哽咽著罵。

穆執恰好倒了水回來，看她又要哭，慌張地放下水杯，單膝跪到她面前，「別哭了，又哭什麼？罵我就罵，何必浪費眼淚？」

他溫柔的勸說徹底擊垮了時光的心房。

時光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嗚嗚嗚……我好害怕……我害怕你真的永遠都不回來，然後我就找不到你……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

她敞開心扉的哭訴讓穆執如鯁在喉，心臟也傳來了無法忽視的疼痛。

他將她擁進懷裡，詞窮地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感受到頸間傳來的陣陣濕意。

是時光的眼淚。

穆執無奈地想，女人可能真的是水做的。

他維持著跪地的姿態任由時光哭了近半個小時，才哄著她喝了些水，見她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低聲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時光哭得精疲力盡，加上本來就在發燒，整個人無力地陷在沙發裡，聲音也啞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麼？」

時光費力抬起眼，瞥向他，「你的過去，你的身世，還有你對我的幫助。」

有那麼幾秒鐘，穆執不知該說什麼好。

向來精明的桃花眼裡閃過陣陣無措，甚至還有些許後怕，但很快，又帶上了無法忽視的心疼。

他沒想到時光會如此執著。

在前往倫敦後，他便想借著距離和時間的便利，慢慢疏遠時光，讓他們這段開始得並不久的感情無疾而終，沒想到在故意讓時光誤會之後，她只是沖他發發脾氣，成熟地表示會等他回來解釋清楚。

她信任他，愛他。

這份認知，讓他既感動，又不知所措。

這與他想像的發展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