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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將軍如此固執,我也不難為你。”眼見董成終究是不肯屈服,李均不得不行了個禮,便退出了臨時給他居住的院落。
“果然如你所言,確實是又臭又硬的脾氣。”出了門來,李均瞟了身旁呂無病一眼,雖然是在批評董成,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怪罪之意。
無病只是輕輕笑了笑,其實李均見的董成,已經算是不錯了,剛被俘那會兒,董成可是既不吃也不喝,若不是把他同他妻小安頓在一起,只怕到現在仍是那欲尋死的樣子。
董成如此軟抵抗,饒是李均也無計可施,殺之可惜,放之縱敵,孟遠與呂無病立的這個功勞,倒叫他難以處置了。
“好好待他,暫且如此,看看時間能不能讓他改變一些,時間,可是什麼都可以改變的。”李均慢慢地道,他實在不願意殺死這以陸翔為楷模的大將,若是陸翔,即便用時間這亙古以來最有威力的說客,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吧。
呂無病垂下頭,過了片刻,又期期艾艾地道:“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均頗有些奇異地望著他,片刻之後恍然大悟:“是孟遠之事吧,我裁定孟遠功過相抵,你可是覺得不平?”
“末將不敢……”雖然他曾出言勸慰孟遠,但當著李均之面,孟遠又不在身旁,呂無病還是覺得應當將心中的不平說出來。
“無病,為將者與為帥者不同,為將者只需在兩軍陣前斬敵奪旗便可,為帥者則需統籌兼顧,不唯要考慮戰術戰略,還要考慮政略財經。”李均折下了路旁樹上的一枝柳條,秋已漸深,柳條上的葉子都落盡了,只剩餘光突突的枝幹。他一面緩步前行,一面心不在焉地將那柳條輕輕抽打在地上,看起來好象很隨意,但呂無病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鄭重。
“我要考慮的,並非只此一戰,還有更遠之事。若是武將恃勇抗命,貪功生事,和平軍便是有百萬兵馬,也經不起折騰。無病,你是知道的,我們的志向,並不只是割據一時逞雄一世,而是要為這神洲的百姓,均一均富貴貧賤,要為這處處戰火飽飲人血的大地,帶來真正的和平。因此,我們這些武人,若不能自律自警,必將為後世埋下禍根。”
無病側過頭,仰慕地看著這比自己僅大四五歲的統領,心中反覆咀嚼著他所說的話。
“這世上大多事情,憑武力不但不能解決,而且會越來越亂。我這幾年與大夥共創基業,越發覺得我們若無長久打算,終一生也難成大事,便是僥倖成功,也難以長久。無病,或者我用兵治政之途,算不得什麼仁義,但若是能讓百姓得到他們想要的,那便勝過仁義之道千百倍了。為此,我治軍不能僅從軍事上來考慮,也得從政略上來考慮。孟遠與我情同手足,他若不為諸將楷模,則諸將都將恃勇爭功,輕軍冒險,不唯我和平軍將士性命危殆,對於這大業,也是流弊無窮。孟遠深知我心,他定然不會怪我。”
這一夜無病都深深思考著,孟遠的身教,李均的言傳,對於尚在迅速成長之中的他而言,是人生中最難得的機遇了。
同樣在這一夜中久久未眠的,還有李均和孟遠。這夜二人砥足而眠,守在帳外的衛兵聽得二人於其中低聲說著些什麼,直到天將泛白,帳內的說話聲才不再出現。但當起床的號角響起之時,兩人依舊神采奕奕的出現在眾將士面前。
“五千人馬折了近半,只餘三千了。”孟遠頗有愧色,雖然戰況早就報知了李均,但看到整齊列在校場之上的三千輕騎時,他禁不住便要想起這數日激戰中折損了的將士。
“換了旁人,只怕會折損得更多,你兵力不足敵軍一半,尚能抓住敵軍弱點一擊破之,這已是很了不起了。”李均重複了昨夜裡曾說過的話。
魏展頷首道:“正是,孟將軍不必過謙,這便是戰爭,若想毫無損傷便可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