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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嶽狂客氣昏了頭,不顧一切鼓勇狂追。
尼牙木錯番目見五嶽狂客追不上柴哲,他自己又無法救醒唐壁,心中大急,丟下唐壁拔刀抄出,急截柴哲的進路。
柴哲已繞至第三圈,腳下漸慢。但五嶽狂客也相對地真力漸虛,腳下更慢。
番目奔向柴哲,遠遠地迎面微出,用番語大喝道:“休走,接我一刀。”
柴哲不理他,向外側讓,一面用番語叫:“你這臭番子真該死,我是索克圖來的人,你幫助一個說蹩腳番語的漢人攔截我,小心我帶人來抄滅你尼牙木錯族,你給我趕快返回你的冬窩子,不許管那兩個傢伙的事。該死的東西!你得了他多少好處?不怕全族遭禍嗎?”
番目悚然一驚,止步不追了。
五嶽狂客也吃了一驚,也止步用番語叫:“尼牙木錯山丹,你怎麼了?”
柴哲也站住了,在三丈外大聲說:“你老兄的番語蹩腳得緊,他不會誠心信任你。告訴你,這一帶我熟,前後三四日路程中,沒有番人的冬窩子,在下即使目前無奈你何,但憑在下三寸不爛之音,足以唆動上千番人在前面剝你的皮。你再兇,也擋不住百十名番人鐵騎的衝殺,不信你等著瞧好了。往東逃,你更是死無葬身之地。在下不但可說服大批番人出動,還可召來無數剽勇的蒙騎出面攔截,咱們走著瞧好了。”
五嶽狂客暗暗驚心,一聲怪叫,一躍而上。
柴行同時側躍,轉身掠走。
五嶽狂客追了三五十丈,知道不可能追及,轉身向唐壁躺臥處掠去。
柴哲一聲長笑,回身便順手抓了兩把雪捏成雪團,一面追一面叫:“老兄,你想走?不會如意的,打!”
說打便打,他已迫近至丈內,雪團出手。
五嶽狂客也恰好在這瞬間倏然轉身,料想柴哲必定驟不及防,收不住腳,兇猛地撞來,那可就脫不了身啦!剛轉身,雪團已迎面飛到,奇快無比。
五嶽狂客沒看清是何種暗器,只看到兩個朦朧白影,豈敢大意?百忙中向下一伏,白影幾乎貼頭頂氈巾而過,嘯風之聲呼呼怪響。
柴哲已側掠兩丈,大笑道:“老兄,你別打算將唐壁帶走,任何時候,在下皆可以搶在你的前面制他的死命。咱們兩人的事,由咱們兩人解決,拖上三五日,看誰能支援到最後。”
五嶽狂客一生狂傲,目無餘子,今天碰上了能纏的柴哲,纏得他幾乎發瘋,追又追不上,撤又撤不走,最糟的是師侄被制了穴道,拖久了穴道會閉死,經脈受損會成為殘廢,論真才實學,他比柴哲高明,但輕功火候卻相差一兩分。
柴哲不與他近身相搏,他枉有一身傲視江湖的絕學,卻無用武之地,被纏得胸中冒火,七竅生煙,幾乎要吐血,他鋼牙挫得格支支地響,咬牙切齒地說:“日後你不落陶某手中便罷,不然……”
“哈哈!日後事早著呢,老兄。閣下,咱們這次見面。也許是個不死不散之局,說日後未免言之過早,誰知道你是否能活到日後?前後數百里渺無人煙,誰也找不到幫手助拳,咱們纏定了,不死不散,不止不休。我身上帶了馬肉,而我不會讓你有進食的機會,看誰能支援到最後一刻。”
這些話擊中了五嶽狂客的痛處,令他悚然而驚。悚然中,憤怒和激動無濟於事,他開始冷靜下來權衡利害得失了。追逐了這許久,他確也該冷靜思索一下啦!但他嘴上仍不肯放鬆,冷笑道:“你在痴人說夢。你除了會躲會逃之外,還有什麼能耐?”
柴哲揹著手徐徐走動,笑道:“我這人不是江湖名土,僅是個在西番混日子的無名小卒,對名利得失毫不重視。激將法激不動我的,會躲會逃並不丟人,能纏住你便算成功了。”
說完,又抓起兩把雪花在手中壓捏成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