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一地雞毛(第2/4 頁)
頭攢動,猶如那粥鑊裡咕嘟咕嘟冒泡。
他用力扒拉開周圍的人,十分孝順地跪在東海先生面前,重重磕頭,哭道:“阿父……”
眾人唏噓感慨,淚溼沾巾,見證這一場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
東海先生把他從小養到大,沒見他行過幾次大禮。在他印象裡,這孩子主動跪下磕頭,多半是闖禍了,自己收拾不開。
趕緊彎腰去扶,問:“怎麼了?”
王放趕緊抬頭,可憐巴巴地低聲哀求:“阿父,我胡鬧出大事了。待會兒你不管聽到見到什麼,都先假裝淡定,千萬別露出驚訝之色。否則,那個……你兒子只能自掛東南枝了……”
東海先生啞然失笑。果然是走到哪兒禍闖到哪兒,倒是性情專一,多年未變。
他痴而不傻,自己琢磨片刻,問:“是不是跟你同行的那個女郎……”
王放趕緊點頭。
東海先生樂了:“我不在時,你給我找了個夫人?”
這孩子也真孝順!
王放表情一僵。也不能這麼說吧……
再小心問:“我是不是得娶她?”
“不不不不,不成,”這回王放反應激烈,搖頭如撥浪鼓,“兒子怎麼敢強求阿父呢……”
東海先生鬆口氣。女郎氣勢洶洶咄咄逼人,一見面就讓人敲他腦殼。十九郎給他找這麼個“夫人”,是嫌他活太長了?
剛要再問,那邊有人急來稟報:“陛下!糜幸侍郎醒了……”
這簡直添亂。王放轉頭命令:“讓他休息!”
“不成啊,他不吃不喝不上藥,只問陛下安危……說要是陛下有難,他寧可跳崖……”
王放氣樂了:“你四周看看,這兒有懸崖嗎?”
玩笑歸玩笑,這大忠臣不能怠慢,只怕他一時想不開,再來個流血五步。
得趕緊去慰問。只得放了阿父,再哀求一句:“千萬什麼都別說啊……”
王放覺得,自己自從“登基”以來,每天“日理萬機”,然而都不如此時此刻忙碌勤勉,恨不得一剎那拆成兩半用。
飛速跑到糜幸的床榻旁,一件之下,也惻然感慨。
他這一箭中得悲慘,半個身子都糊了血。幸好不是臉著地,也沒磕著前額後腦等任何一個致命部位。只是精神萎靡,躺在榻上動彈不得。
王放安慰他:“你救駕有功。我眼睜睜看那弓手舉起了弓。若不是你冒然出陣,那箭說不定就是朝我去了呢。”
這話未免牽強。然而糜幸愛聽,呼哧呼哧的胸腔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嘆息。
“臣……臣為漢室駑馬,但求陛下平安,死而無憾……”
“好好好,聽朕的話,乖乖吃藥上藥,爭取早日康復,再為朕盡忠三十年,啊。”
王放說得自己都肉麻,糜幸臨床涕零,不知所言。
“臣遵命……”
王放迅速擺脫大忠臣,站起來剛走兩步,眼前一花,撲通一聲,盜倉跪在他面前。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的雖是奉命行事,但冒犯貴人,萬死莫屬,求陛下看在小人曾立戰功的份上,法外開恩……”
他拿出坐牢時的低聲下氣勁兒,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甩手就要扇自己耳光。
王放慌忙攔住,仔細一想,才明白他所說何事,哭笑不得,道:“誰怪你了?莫說你身為士兵,聽從命令是天經地義,你搶發鳴鏑之箭,不也是因著事態緊急,為了秦夫人他們的安危著想?……”
盜倉抽抽鼻子,依舊是一副人之將死的哀傷之色。道理他明白,可後來那一通大戰,以及不得已的冒犯大閼氏,冒犯這個傳說是“阿父”的傢伙,歸根結底都是因著他手快。
王放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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