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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繩子一收,然後放一放鬆再猛的一收,張廣泗再也控制不住,慘撥出聲,立刻看到汗水滴答下落,背上藍色襯衣也溼了一片。
繩子還未再放再收,張廣泗已經昏了過去,乾隆厭惡地一皺眉,旁邊人拿一碗涼水潑了過去,張廣泗悠悠醒轉,口裡喃喃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皇上今天就是打死了奴才,奴才也絕無怨言,奴才之心,天地可表,貽誤軍情,也不敢求生。只求皇上聖燭明鑑!”
夾到這部田地,也還是一般的話,乾隆半晌不言,最後道:“你先說訥親也相與推諉,兩人共事從無實心話講,朕也要命他回話,若是屬實,你們倆一併問罪!”看看左右說:“朕親鞠的實錄著發到三法司,儘快定讞,最遲後日要具稿復奏。”
舒靈阿和來保忙答應,見乾隆甩袖到後間去了,嘆息一口,叫人幫張廣泗整理好衣物,揹回刑部大獄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小乾童鞋的《述悲賦》,竊以為是他四萬多首爛詩裡寫得最好的,其實寫給孝賢的幾乎都不錯,皇帝寫詩能情真意切的不多,小乾高產,好詩的比例尤其少啊。——8過我們女主白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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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童鞋跑龍套的任務基本完成,其實他本來就是個悲催的人物。所以我對他稍有同情,如果寫得不合史實,望見諒。
☆、習騎射牛刀小試
“茶!”
冰兒見裡間只有自己一人,乾隆要茶,趕緊到處找,轉了一圈才看到几上放著的明黃底五彩釉的上用瓷蓋碗,一邊是配套的茶壺,冰兒倒出茶來,趕緊送了過去。乾隆喝了一口,一下把杯子摜在地上,茶水潑了冰兒一裙子:“深秋的天,冰涼的茶怎麼入口!你做事動不動腦子?”
冰兒覺得委屈,撅著嘴還沒來得及頂撞,乾隆對外面大喊:“來人!”
只聽急急的腳步聲。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哈著腰進了內間。乾隆沒好氣道:“審完了你們還在哪裡鑽沙?倒茶來!”
本是乾隆嚴命:親鞫大案,所有太監宮女迴避,不奉聖諭,不許進門。小太監雖然委屈,但一點都不敢表現,躬身退出,一會兒時候捧了茶來——調得溫涼適口。乾隆喝了幾口水,平靜了一下心思,無名的怒火消了,抬頭見冰兒板著臉站在一邊揉衣角,新上身的箭袍,襟上一團皺褶。乾隆問:“你在幹嘛?”
冰兒嘟著嘴道:“我不知道怎麼伺候皇上。”
乾隆不由覺得好笑,板著臉問道:“你既然要聽審,聽出什麼來了?”
“聽出……聽出那個叫張廣泗的很倒黴。”
乾隆眉一皺,似乎又要生氣,然而最後笑了笑:“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會研墨不會?”
冰兒從來沒有伺候過書房,怯怯道:“我研過,但都是——”還沒說完乾隆就道:“哪那麼多囉嗦!研墨去。”
研墨是研過,在秀才陳昭的書房裡研過,在二奶奶素綺的房裡也研過,後來為師父譚青培抄書,也研過。只是,乾隆御用的徽墨,不像陳家的墨錠是黑黑的一條,更不似師父的墨錠永遠只有爛糟糟半截,那墨上五彩繪金,是雕樑畫棟的屋宇和山水;澄泥的硯臺看起來也不顯眼,只有硯臺邊上一頭水牛半露著身子,旁邊幾片荷葉,倒真有遊在水中的樣子;水罐是白玉的,筆洗是紫晶的,筆架上掛著十數支湖筆,筆桿和筆頭各有不同。冰兒覺得眼花繚亂,以前覺得陳少爺的書房已經是極雅緻的了,如今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
“你研這麼濃的墨,準備讓朕參加科考寫大卷子麼(1)?”乾隆見冰兒邊研墨邊看自己的文房,便開個玩笑,可惜冰兒並沒有聽懂,驚愕地抬頭看看,不知自己哪裡又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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