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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不大懂嘛。”
“不要緊。”紀昀止了笑,“儒家大義,一是名,二是仁。名是什麼,說白了就是上下之分。臣呼公主為殿下——雖則明季以降已經不大用了,但也是臣對公主的不敢僭妄的意思。”他看看冰兒含笑點頭,知道她聽進去了,於是繼續道:“而仁是什麼,一般亦即仁義禮智信。打個比方——”
正說著,乾隆走了進來,見紀昀噤口,忙道:“朕叫不要通傳的。你講。”說罷自己坐下。紀昀略一定神,對冰兒道:“譬如說仁,皇上巡幸江南,聽說百姓有冤,聖主體察詳情,平息怨艾,就是行仁政。又如蠲免江南的錢糧,以為補貼百姓迎駕的花費,百姓稱頌皇上便是仁君。”紀昀偷偷瞟瞟,乾隆面色和善,知道是滿意的,便照著這個思路講吓去:“義又是什麼?”
“我知道!”冰兒道,“義我最懂,為朋友兩肋插刀是義,劫富濟貧也是義……”
乾隆眉頭一皺:“亂說什麼!聽紀昀講!”
冰兒吐了吐舌頭。紀昀含笑道:“民間是這麼認為,不過不是‘義’的真章。豫讓給知己智伯報仇,更名入廁想行刺趙襄子,誰知為趙襄子抓獲。左右侍衛想殺豫讓,趙襄子說:‘此人有義’,放了豫讓。豫讓又在身上塗滿了漆,使面板腫脹起泡如厲鬼一般,在市中行乞,連他妻子都認不出他。一日豫讓伏在趙襄子要經過的橋下,趙襄子經過時,馬匹嘶鳴,趙襄子便知道是豫讓來了,捉住一看果不其然。趙襄子問他說:‘我已經放過你一次了,你為什麼還要刺殺我?’豫讓道;‘臣子不能二心事君,智伯以國士禮節待我,我自然要用國士的行為來報答他。’趙襄子說:‘我不會再放過你第二次了。’豫讓說:‘天下都說您是明君,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義。我願意一死,但請劍擊您的衣服,以為報仇之意,那麼就死而無憾了。’趙襄子欽佩豫讓的義氣,於是把衣服給他砍了幾劍。豫讓說:‘我算為智伯報仇了!’說罷舉劍自殺。這是古人所認為的義。”
冰兒被故事吸引住了,問道:“我覺得趙襄子也不是壞人。豫讓為了自己的主子,不惜殺人,殺得若是好人,難道也是講義麼?”
乾隆道:“問得有理,但是而今,講忠義的有幾人?講利益的何其多!太史公寫史,自然不為了是非不分,只是告知人們,忠義氣節,萬古長存。”轉頭對紀昀讚許道:“這樣講得好。經史相融,易於吃透。明經而明禮,知史而知事。婦人家雖主內政,然而不可不知道理,否則必然是家門不幸。”他深深看了冰兒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1)穿越了,這話是清末的俞樾說的,但比較好懂,遂偷用之。
☆、花柳地正宜察人
讀書讀了幾日,乾隆忽然大發慈悲,讓弘晝帶冰兒出去轉轉。冰兒大喜過望,問道:“皇阿瑪怎麼放我出去?”
乾隆嗤之以鼻:“什麼叫‘放’,朕把你當犯人關著麼?”
冰兒嬉皮笑臉道:“天天悶在園子裡,真像犯人。”
乾隆道:“得了!天天下了學滿園子轉悠,朕怕你再弄條蛇蟲來惹得六宮不安。這次讓你出去轉轉,回來要定下心神學學女紅。上回端午,宮裡互贈的雄黃荷包,你瞧瞧你做的那是啥?核桃麼?皺成這個樣子,你也好意思拿出去見人!”
“做得不好,不過是我原汁原味兒的。”冰兒皮了臉道,“若是找個槍手,其實我宮裡幾個女孩子女紅是做得極好的,我也不怕不得皇上誇讚!”
“你最差的手藝還想瞞得過別人麼!”乾隆道,“這次和你皇叔出去,換男裝,一切聽你皇叔吩咐。再出上次那樣的事兒,你自己直接到敬事房散差那裡選刑杖過來。”
弘晝好容易插上話,笑道:“不會出上次那事兒了。臣弟現在想著頭皮還發麻呢!要是惹翻了皇上,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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