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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三聲敲門聲響起。
杜崖很快便聽到門後傳來聲音,由遠及近。
他臉上披著的那層人皮也變化起來,頭髮豎起,眼間距變大,幾乎將眼睛拉到額頭兩側,唇向前突起,彎出鳥內常見的尖喙形狀,稍一張口,便露出細細密密的尖牙來。
啪嗒一聲,這扇單薄的木門便被心無防備的人類開啟。
杜崖已經做好準備,張開血盆大口就打算一口咬掉謝長離的頭顱——等等,這什麼玩意兒?
他呸出一口羽毛,怒瞪著代替謝長離來開門的怪鳥,心中默唸主考官不得隨意殺害npc,依舊恨不得把這壞他好事的怪鳥捉來做個燒烤。
這怪鳥不知何時飛進了屋內,也是由它摁下門把手將門開啟,此時莫名其妙被咬到一口羽毛,頗為惱怒,扇動著翅膀在他周身盤旋。
“是誰過來了?”這才是謝長離的聲音。
他坐在床頭,手放在來時獲得的骷髏頭上,不知道在摸索著什麼,折下來的枝椏插在花瓶中,樹葉隨風不時劃過他的臉頰。
杜崖下意識打算恢復人形偽裝,轉念又想對著個瞎子白費這些功夫幹什麼,便又雄赳赳氣昂昂頂著鳥頭進來,語氣還是柔和的:“是我,杜崖,我有點害怕,過來找你聊聊。”
說話間,他一點點靠近坐在床邊的謝長離,鳥嘴張大,陰森森的笑已經憋在嗓子口。
“嗚——哇——”
不知何時掛在窗邊的骨頭風鈴發出鬼哭聲,窗外的樹木搖晃著,夾雜著翅膀撲騰的聲音,不知不覺已有數雙眼睛盯著此處。
謝長離也聽見這個聲音,從床上站起來快走幾步來到窗前,恰好又與杜崖擦肩而過:“我在樹上拿到的骨頭,同樣會發出哭聲,似乎也會吸引這些鳥。”
這些倒黴的鳥!
杜崖又一次偷襲失敗,憤怒地惡狠狠瞪著在他周圍盤旋的怪鳥:鴉鴉只是想吃個人,鴉鴉有什麼錯!
深黑的羽毛隨著憤怒在他體表浮現,手臂自然向兩側張開,鴉黑的翅膀在他手臂下浮現,無形的壓制力充斥在整間房間。
原本還在盤旋的怪鳥驟然跌落在地,將頭埋在翅膀之下,顫抖著團成一團。
杜崖心裡冷哼一聲,老子不裝了,老子就是主考官!
他再次走向仰著頭似乎還在觀察窗外景象的謝長離。
“謝長離,”他開口,聲音逐漸變得嘶啞難聽,透著股非人的味道,“你真的就是主考官嗎?拿著這個身份招搖撞騙,已經觸犯新手考核標準,作為本場考試的主考官,我有權對你實施制裁。”
一直冷靜從容的人終於顫抖起來,緩緩從窗邊轉過身。
不,杜崖眼睛睜大,預知的天賦能力正在不斷向他發出警告。
謝長離不是因為畏懼而顫抖,而是因為興奮而戰慄。
他的嘴角向上拉出愉悅的弧度,弧度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帶出神經質的驚悚感。
“小烏鴉,不錯。”謝長離評價著,抬起右手,緩緩摘下沉重的黑色墨鏡,一雙被鮮血染透的眼睛露出來,眼角的一點淚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危險!快逃!
天賦能力正在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杜崖卻覺得整隻腳被釘在地上,連半點挪動的能力都沒有。
他確實被綁在地上,不知何時,燈光之下的陰影處蔓延出數條鎖鏈,蛇一樣的潛伏到他周邊,在此刻露出毒牙,將他的雙腿緊緊纏繞。
這絕對不會是一個新人能有的能力,就算是秩序陣營頂端無限逼近鬼怪的大佬們也沒有這種壓迫感。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杜崖只來得及問出這一句話,陰影無孔不入,幾乎是在瞬間將他吞沒,拉近無光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