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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想,也許是因為這種時候,是他唯一能調動江苜情緒的時候。
他沒辦法讓他笑,就只能讓他哭,總好過一臉麻木和空白。
江苜眼裡蓄的眼淚像一顆盈盈滿溢的露珠,隨著晃動滑落,喉嚨裡逐漸發出嗚咽。
時不時摁他的肚子,逼出他更多眼淚和控制不住的低泣。
江苜覺得自己像一顆被搗爛的果子,都皮開肉綻了,可這人還要拼命榨出更多汁液。
江苜哭著咬下唇,凌霄就把自己的手腕送上去。
這種時候江苜從不客氣,狠狠咬住。
江苜流幹了眼淚,力氣被抽走,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相對陌生的環境會帶來額外的刺激感。凌霄像瘋了一樣,桌面將江苜的後背磨得通紅。
事畢,江苜濕噠噠的蜷在桌上,大口的喘著氣。
江苜又做夢了。
夢裡的時間回到了幾年前,入學季,南大新生報導當天。
曾經夢裡出現過的青年,那時還是少年模樣。江苜幫他一起拖著行李往宿舍樓走,經過拿雲樓。
少年意氣風發指著不遠處的高樓,說:「拿雲樓,名字取得真好。」
江苜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說:「南大的圖書館全國聞名。」
少年身上帶著和大部分剛從繁重枯燥的高三掙脫出的學子一樣的,對大學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嚮往。一路上四望,讀著校園內為歡迎新生拉得橫幅,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鳥。
「青春順意,歲月不欺。」
「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
「你要在自己所熱愛的世界裡,閃閃發光。」
「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江苜一直都不是一個樂觀的人,他看世界,有著近似悲觀主義者的冷靜。彼時他看著少年過於純真柔軟的眼神,忍不住要給他打打預防針。
「漫漫求學路,會遇到很多艱辛和苦難。別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好,人際交往時要勘清對方人品。失意難過的時候。。。」
少年打斷他宛如長者的叮嚀囑託,指著拿雲樓歡快得說:「失意難過的時候,我就想想那句詩。『少年心事當拿雲,誰念幽寒坐嗚呃。』」
江苜看著他不知愁的樣子,搖搖頭,說:「不,失意難過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天涯海角,我都來陪你度過最艱難的時刻。
少年聞言,笑得眯起眼,發旋都冒著甜氣,對江苜說了一聲:「我知道了,哥。」
他的笑容清澈明亮,身上彷彿真的有了凌雲壯志以及應對未來所有苦難的勇氣,他身後的高樓上,三個大字和他一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時的江苜和他都還不知道,幾年之後,少年會從身後那座樓上一躍而下,碎成一地。
江苜的叮囑,那句拿雲詩,姜阮的歌,曾在他生命最後那段彷徨無措的時光裡,用盡了力氣,都沒拉住那個少年墜落的生命。
怎麼辦啊?小蔦,我怎麼辦啊?
沒有人救我們了。
江苜被臉上的濕意喚醒,睜開眼發現窗外天色已經很暗沉。
他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想起人們說的不要在下午睡覺,因為在將暮未暮時醒來,心情沉悶,是自殺傾向是最重的時候。
他現在知道了此言不虛,嘆了一口氣,看著天花板發呆。
「醒了?」凌霄居然沒走,一直呆在這。
江苜怔愣了一會兒,掀開身上的薄毯坐起來,感覺嘴裡發苦。在一片昏暗中,他把臉揉進身上的毛毯裡,讓毛毯吸乾臉上的眼淚。
凌霄轉身給他倒水,沒有察覺到他的舉動。
「要喝水嗎?」凌霄遞來一杯水。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