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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許棠回過神來，&ldo;你也早點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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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臨近，假期少得可憐，高三年級只有每隔兩周的週日下午和晚上才有時間休息。放假這天中午，許棠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回教室做完了作業，收拾書包回家。走出校門時想到前幾天許楊提到筆芯快沒了，便拐去學校後面的步行街上買東西。

這條街是渡河鎮上學生愛逛的地方，有廉價花哨的衣服，各式各樣的發卡，還有鱗次櫛比的小吃攤和奶茶店。

長長的一條街上，唯獨只有一家書店，賣一些舊雜誌和盜版書。許棠對衣服髮飾毫無興趣，所有零花錢都花在了看書上面。她買了書也不敢帶回家，就蹲在書店的書架下面看，兩小時一本，看完了託書店老闆代為保管。久而久之老闆認識她了，也不讓她買，讓她看完了原樣放回就行。後來老闆專門為她在櫃檯後面設了張椅子，許棠休閒時間便整個泡在了書店。

今天她買了筆芯以後照例去了書店，老闆寒暄了幾句，也不管她，將搖椅搬到門前，閉眼躺在上面聽著收音機。許棠將椅子往門口挪了挪，如此正好曬到外面的太陽。

手裡的一本小說看完了一半，許棠忽聽見對面奶茶店掛在門上的鈴鐺響了一聲。

許棠立即抬頭，望見兩道熟悉的聲音閃進店裡。她凝眸看了片刻，將書頁合上放回書架，&ldo;趙老闆，我有點事先走了，下回再來。&rdo;

趙老闆也不睜眼，朝著她揮了揮手。

許棠往對麵店鋪看了一眼，望見周險和方舉走到了最裡面的位置。她不敢進去，想了片刻，拐進了奶茶店旁邊的網咖。她也不上機，徑直朝著網咖廁所走去。

廁所男女混用，許棠等裡麵人出來了，走進去關上門，將髒兮兮的窗戶開啟，手在窗臺上使勁一撐，膝蓋靠了上去。她小心翼翼探出身體，朝外面看了看。下面是條狹窄的排水溝，溝旁墊著一排紅磚。

窗戶很矮，許棠探出一條腿，而後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她踩著紅磚，蹲下身體，緩緩挪到了奶茶店窗外。

許棠將書包取下抱在懷裡，屏住呼吸。

&ldo;……渡河鎮一半房子都捏在那人手上，鄭叔噹噹打手就能坐著數錢，驍哥肯定不高興。&rdo;說話的是方舉。

周險&ldo;嗯&rdo;了一聲，&ldo;驍哥不是鄭叔對手。&rdo;

驍哥就是&ldo;青龍幫&rdo;的老大，周險和方舉的頭兒。他們口中的&ldo;鄭叔&rdo;是鎮上另一股勢力的老大。

在許棠眼裡，&ldo;青龍幫&rdo;性質跟過家家沒有兩樣，驍哥手下一堆混子，幹過的最了不起的事情，也無非是在鹿山縣往渡河鎮的路上收點過路費。

鄭叔則不然。他勢力主要在鹿山縣，渡河鎮窮鄉僻壤，不過在其輻射範圍之內。驍哥想要撼動鄭叔，堪稱以卵擊石。

方舉將冰塊嚼得咔咔作響，&ldo;鄭叔把肉都吃了，肉湯也不肯放過，那就有點不上道了。&rdo;

周險沒說話，過了片刻，許棠嗅到一陣極淺的煙味。

方舉接著說，&ldo;我看現在我們也只能給鄭叔使點絆子，讓他在渡河鎮過得沒那麼舒慡。彪子那邊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可以聯手。&rdo;

一陣沉默，似乎是在等周險拿主意。

過了一會兒，周險低沉的聲音方響起來，&ldo;選朋友比選對手更難，你知不知道……&rdo;周險聲音難得帶了幾分猶豫。

許棠聽到這一句，立即豎直了耳朵，然而周險再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