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少女被捏著下巴抬起頭看著楚其姝的時候,女人嫣紅嘴角勾出的笑容格外的溫柔。
可阮瑤的心卻猛地一緊。
眼前的這妝容艷麗的女人眼角的淚光消失的那麼快,那一絲真實的痛苦消失的也那麼快,快得幾乎讓人心頭熱血猛然變冷了。
也快得阮瑤突然就貫通了整部戲的感覺,理解了蕭郎這個角色為什麼最後明明是愛著玉憐香的,卻又不願意回來看她的理由。
‐‐那是驚覺自己愛而不得後的猛然清醒,也是發現自己無法擺脫情愛孽障的刻骨絕望。
所以,寧可懷抱著彼此戀慕的虛影死去,彷彿自己是那個在這場角逐中率先瀟灑離去的那一個贏家,也不願意去看一眼自己鮮活的情人,再過一段虛假甜蜜的幻夢。
第3章
前前後後,這段劇情其實落在實處也不過五分鐘而已。
但是阮瑤就是覺得彷彿做了一場真實無比的夢,在楚其姝的眼中和指尖,過完了屬於蕭郎的一生。
‐‐黃粱一夢,夢醒後皆是虛空。
而楚其姝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遍的老妖孽調戲完小姑娘後就單手支著下巴,擰著身子笑眯眯的不說話了。
一屋子靜悄悄的,只有機械運轉的聲音,和陸孟白一聲極為突兀的意味不明的低笑。
阮瑤瞪了陸孟白一眼撐著膝蓋站起身來,然後立刻順勢就坐在了楚其姝的旁邊,故作悲苦的一聲長嘆:&ldo;這麼一對比我還真的演不了玉憐香啊。&rdo;
其他人心有慼慼焉。
這群原來還打算自己拍個電影的小傢伙,看了楚其姝的一段戲,早已被打擊得完全沒了任何的自信心。
唔,其實自信心也沒什麼必要,畢竟他們一開始就是鬧著玩,也沒打算靠這個吃飯。
倒是阮瑤被正兒八經激起了好奇心,纏著楚其姝問她應該怎麼演才對。
可就這一個&ldo;對&rdo;字,卻把楚其姝結結實實的難住了。
&ldo;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啊。&rdo;
阮瑤大致也能看出來楚其姝是那種典型的體驗派演法,她不是塑造一個模板把自己套進去,也不是有一套標準的表演流程和技巧,她只是很純粹的把自己當成了&ldo;玉憐香&rdo;這個角色。
可以斥責她的玉憐香不夠美,但是絕對不能說她的玉憐香不夠真。
呸,阮瑤自己嘖了一聲,哪個瞎了眼的能挑楚其姝這張臉的刺兒她能把那個人的皮給扒了。
但是這個玉憐香實在是太真實了。
人看戲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求一個彷彿可以身臨其境感同身受的真字麼。
阮瑤是習慣了系統填鴨式教育的小孩,無論幹什麼都想找個老師找個套路帶著入門才能求得一點心安,在他們的腦子裡總是覺得這個世界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有訣竅的,數學題有公式,語文題有答題技巧,任何事情都有套路,更不提演戲這種古今中外都有一套系統學習方式的東西了。
這一代的小孩,哪怕是演戲這種純粹主觀發揮的東西,也會對&ldo;科班出身&rdo;這四個字有種微妙的認同感。
畢竟野路子出身的各種雜草野雞隻有一張臉能當花瓶看的明星太多,想看看好一點的電視劇大概也就只能指望科班出身的演員,好歹人家演出來的東西還能湊合著看看。
問題是當整個圈子成了一個巨大的吸金產業鏈條,那麼就連科班出身這四個字也成了速成品的流水線而不是最起碼演技的指望。他們哭時哭笑是笑,嬉笑怒罵都沒有任何個人的色彩和角色應有的靈動鮮活,彷彿只要在鏡頭前能把基礎的表情做出來起碼的臺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