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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是說我沒孩子?我領一個回去不就有了。&rdo;
‐‐陰冷的,黏膩的,沙啞的聲音。
滿不在意的聲音,粗暴冷酷的動作,她的手抓著一個鮮活的孩子,卻更像是抓著一個任人把玩的動物。
女人的手指抓著他的胳膊,像是抓著一團毫無生氣的冰冷死肉,細長的指尖透過厚重的棉衣抵在他的皮肉,那感覺幾乎不像是一隻人類的手了,他成了獵物,成了任人宰割的幼獸,被人提著手腳,下一秒的功夫就可以肆意推搡捉弄。
她自然是瞧不起自己的身份,也瞧不起這個被遺棄的孩子‐‐可是此刻卻在這麼一抓一拎的功夫裡,隱隱借著這瘦弱的少年抓到了一點控制慾的滿足。
丁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揮開了煙霞的手,那種骨子裡的涼氣兒還未散盡,嗓音也跟著還有些發虛,聽上去的腔調正是餓了好久動了好久的虛弱感,而那句臺詞幾乎是下意識的從他嘴邊流暢無比的溜了出來:&ldo;我不認得你,我要等我娘!&rdo;
白老爺眼中極隱秘的掠過一絲驚訝之情,嘴裡的臺詞卻下意識的跟著順出口,他沒什麼好氣的將手揣進袖筒裡,乾巴巴的嘲諷著:&ldo;娘什麼娘,看鞋子就曉得是暗門子生出來的野貨,還找娘呢,怕是你早就被你娘扔了都不曉得!&rdo;
柳行像是個張牙舞爪扞衛最後一點尊嚴的小獸,撲上去就要和他吵:&ldo;你胡說!&rdo;少年人的聲音若是拔高了便顯得格外的尖利刺耳,此刻莫名地讓人聽出了些許絕境之中的絕望悽厲:&ldo;我娘才不會扔了我呢!&rdo;
煙霞鬆開了抓著丁應的手,看著這一老一少吵吵嚷嚷,她自個兒歪著身子倚在了冷硬的石柱上,從衣袖裡摸出一根香菸叼在了嘴上,隨手點燃。
一點猩紅火光在她唇間晃動著,繚繞煙霧掩著她的眼睛,模糊了女人妝容華美的臉。
&ldo;成了,別吵了。&rdo;
她嗓子低啞,一聲冷笑冷沉沉陰測測,此情此景之下也不知道她是在笑誰。
&ldo;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一個生了養了卻又不敢要,另外一個不也是連生也生不了?大家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兒,大家誰也別說誰。&rdo;
煙霞用自己兩根素白的手指直接碾碎了只抽了幾口的煙,動作像是戲臺上行雲流水的蘭花手,俏生生的漂亮。
一抹黑灰殘存在她的指尖,擦不掉,抹不去。
&ldo;你也別和白爺吵了,吵了也改不了命。&rdo;
女人的聲音驀地就變得柔軟了許多,太軟,軟得柳行下意識看向了煙霞的眼睛。
於是他驀地發現,那讓他渾身牴觸反感的女人,忽然就變得溫柔了。
她就這麼一低頭,先前所有鋒利的惡意就悉數化作了她眼角眉梢的落寞與孤獨。
‐‐不甘,不願,卻又不得不低著頭心甘情願。
&ldo;跟我回去如何?&rdo;煙霞直起身子對著那孩子伸出了手,動作間還有些不大習慣示弱的僵硬,哄這個孩子,自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孩子氣十足。
&ldo;我給你買桂花糖。&rdo;
少年滿臉怔忪,本能地就伸出了手,握住了煙霞的手。
於是煙霞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比漫天霞光還要燦爛綺麗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把劇本裡面的柳行周改成男性角色這裡有一點考慮,就是那個時代的特殊性。
如果要寫柳行周的故事劇情走向很就容易走黑深殘的風格(三次元的幾個女性角色為主的民國背景電影大多給過我心理陰影),這裡換成男性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