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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唱的是貴妃醉酒,鏡頭之外的程安國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擔心的,這場戲他先前說想找個旦角兒的替身,但是楚其姝卻堅持自己上臺親自唱完一臺。
一代美人楊玉環,寵冠後宮,粉黛失色。
&ldo;海島冰輪初轉騰……&rdo;
臺上的貴妃眼波流轉望向空蕩蕩的天,瞧見一抹若即若離的虛空幻月。
臥魚聞花,銜杯下腰,這腰下的要軟,要嬌,要風情百轉媚態萬千,臺下坐著的舒文坐得近,不其然瞧見煙霞那雙眸光水潤的眼,拍手的動作竟是跟著頓了頓。
只有程安國興高采烈,這下腰臥魚的真功夫沒個十年八年可熬不出來,他先前跟著其他戲劇院的老師去學校挑選學生,見得多了年輕的姑娘腰下了一半先疼得哭聲慘烈滿臉淚水冷汗的慘樣,如楚其姝這年紀有了這樣的底子,可真的是讓他驚喜不已。
臺上的娘娘熏熏欲醉步伐踉蹌,本來是儀態萬千雍容端麗的貴妃,卻在得知唐皇不會赴約的時候,倏地怔然。
滿腔歡喜全都變成了無限的酸楚的同時,還要小心翼翼地掩著自己的落寞,不敢讓旁人知曉。
這麼多簇擁呼喝的人,到頭來連一個能聽她細細哭訴內心苦楚的人也沒有。
這一聲拉長的唱腔,哀婉淒切,唱的也不曉得是戲中被唐皇拋棄的楊玉環心裡的苦,還是從半晌戲中幻夢中被迫驚醒的煙霞的苦。
舒文瞧著四周的軍官將士,穿戎裝,配長槍,煞氣凜凜,看得座下百姓戰戰兢兢,不敢亂動。
戲臺上的娘娘恍若未覺,在滿室冷清中淒淒唱著:&ldo;撇得奴挨長夜,只落得冷清清回宮去也……&rdo;
舒文垂下眼,蒼白的手緩緩握緊。
後臺,煙霞卸了妝,穿著一身單薄長衣,剛剛洗去胭脂的臉還有些疲倦的蒼白,她卸去一層假面,又覆上一層新的艷妝。
舒文站在她身側,遮掩住了昏黃昳麗的光。
&ldo;你要去哪兒?&rdo;
男人冷聲問道。
煙霞對鏡描唇的手微微一顫,笑了。
&ldo;班子在這兒,柳行在這,你也在這兒……王爺,您說我能去哪兒。&rdo;
&ldo;你別去。&rdo;舒文握住了她的手腕。
冷冰冰的皮肉覆在一截兒纖細的骨頭上,像是徒手握著一塊冷玉。
&ldo;……煙霞。&rdo;
煙老闆冷森涼薄的嗓音從唇間溢位,不知是對誰說的。
&ldo;我記得……唐皇萬般寵愛,可他最後對貴妃的賞賜,也不過就是馬嵬坡前的一條白綾吧?&rdo;
舒文面色一白。
&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
煙霞撫著自己的臉,柔柔一嘆。
&ldo;就算是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楊玉環,最後唱得也是自己色衰愛弛容顏衰老的痛苦,唐皇喜歡她她便歡喜,不喜歡她甚至連命也不願意給她,王爺……堂堂貴妃都是如此,何況我不過是個任人搓弄的戲子而已。&rdo;
她重新握住眉筆,描畫自己的柳葉長眉。
&ldo;您就算是個王爺都沒可能為了我這麼個人和旁人對上,更何況您現在的境地其實還不比馬嵬坡的唐明皇呢。&rdo;
舒文的臉色倏地變得慘白!
她拿言語刺諷他!
煙霞撐著梳妝檯站起身,她身形窈窕,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自己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