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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看,小玉其實根本沒想隱瞞韓冬才是主人格這事,或者說,她在給今墅安打預防針。
其次,韓驟記憶恢復的那個階段一直說自己在夢裡是上帝視角,而且只能看見韓驟卻看不見韓冬,其實不然,夢裡的他根本就是韓冬本人,他使用的也是韓冬視角,他看見的韓驟是他弟弟,而他卻誤以為他是自己的弟弟。
除此之外,吹口琴也是破綻之一。
真正的韓驟並不會吹口琴,而且他從復生後就從來沒練習過,一直到他和今墅安去逛破爛市場,才終於買了把口琴回來,可當天晚上韓驟就吹奏了悠揚的琴樂。
did患者或許能夠創造很多奇蹟,例如有些患者的某個人格精通十門外語,另一個人格成為了數學天才,但這些強大的技能勢必都會有個學習的過程,像韓驟這樣,從半個音痴瞬間變成口琴高手的,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了。
如此,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就是這人本身就會吹口琴,而韓冬就會。
除此之外這些小的破綻還有很多,比方說韓驟復生前不會做飯,他就算後天努力,頂多就是可以達到做飯好吃的地步,卻不可能得到韓媽媽的真傳,而韓冬做的醬菜,卻與今墅安穿回1962年,在韓家吃的味道十分相似。
同理還有些小動作,今墅安曾在五歲的虎虎面前搓捻過樹葉,這個動作後來就變成了虎虎的習慣,而韓冬之前在車裡跟今墅安說話時,就會不自覺地搓捻菸捲。
這些生活裡零零碎碎的東西,都可以從側面證明韓冬才是真正復活的那個人,但這麼顯而易見的證據,聰明如今墅安又怎麼會注意不到?
今墅安臉埋在韓冬頸窩中,確實,他並非真的無法察覺,他只是不想承認事實,不願多想罷了。
韓冬呆若木雞的站著,除了死前那幾年的記憶還被小玉緊緊攥著,其餘的,包括復生後的種種往事,他都已經想起來了。
他記得弟媳是個特別開朗的姑娘,懷孩子的時候比他弟弟還要小一點,那年代十七八結婚的並不少,雖然官方定了婚齡,但如果新人們沒到歲數扯不了婚紙,私家裡一般也不會太在意,基本就是照著古禮簡單走個形式,熱鬧熱鬧這婚就算結成了。
但那孩子大抵命不好,生娃的時候早產,胎兒先天不足,月子裡一直哭哭鬧鬧帶著病,加上當時落後的醫療水平,到底是沒能活過百天。
弟媳月子裡憂心,出了月子喪子,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得了產後抑鬱,她白天跟家人雖然依舊說說笑笑,但晚上的噩夢卻一直沒斷過,時常半夜驚醒了心悸半宿,久而久之身體大不如前。
六七年春,全國上下轟轟烈烈搞起了文化方面的運動,韓冬姥爺在清宮做過畫師,這在當時算是政治背景不清白,他雖然改名換姓活了半輩子,但到老了就有點被害妄想症,加上老婆也去了,身邊無人照料,便跑來糧城投奔了女兒女婿。
那會兒韓冬弟媳正巧又懷一胎,結果就在快要臨盆那幾天,家裡卻突然闖進一群人來,硬說他們家有右派份子,二話不說就把一家人帶走調查,那丫頭身體本來就脆,精神又受過打擊,結果直接在道上就一屍兩命了。
大概因為死了人,這次的調查就被中途擱淺了,其實調查原因是那小兩口曾經被部隊開除過,但韓媽媽卻一直覺得是她爹妨死了孫子兒媳。
老爺子半輩子受人埋怨,家人裡唯一對他發自心底親近的,也就唯有韓冬了。那些年月雖然不太平,但他還是偷偷指導韓冬畫畫,他家這兩個小外孫本來都有些基本功,但小的那個好動坐不住,大的這個倒是性子內向,極有藝術天賦。
韓冬大概也是得益於姥爺的指導,才能耳濡目染,在復生後把畫室開得有聲有色,畢竟那老頭出身宮廷,後面又一直被大宅請去做老師,教學方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