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是世家印記(第1/2 頁)
土豆豐收之後,淮南王的名號已經傳遍桓亭。即便是鄉里村中,只要有人出門走動的都聽聞過,甚至即將隨著各縣前來修路的百姓口口相傳、傳遍淮南。
被震懾的百姓很快恢復活力——畢竟都是些謀財害命之輩,死得正好!很快,跟著縣丞來“打工”的其他縣民就被桓亭人拐帶著去城門修路。
可憐四位縣丞常年殫精竭慮,長途跋涉後又目睹了前所未見的場面,頗有些恍惚。
楚雲歌體貼地讓年輕又社牛的酈文康去陪幾位縣丞說說話、轉移注意力。
而她自己,則是召見了鍾野。
秋收還未到來,蠻越危機已經解除,她可不打算讓俘虜閒著吃白飯。
鍾野作為蠻越真正的少首領,對蠻越所有人的所作所為了解得很清楚,只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心中有改變的意圖,卻還處於蟄伏階段。
就像全天下對現狀不滿卻仍因為實力不足或是心有牽掛,而不得不依附世家,為虎作倀計程車人一般。
他自認為能忍常人所不能,然而那位仙風道骨的國師告訴他,他心中的火已經在長久的忍耐中逐漸熄滅。
為虎作倀者即將化身為虎。
他心中的信念覆滅,又從灰燼中重生,寄託在了國師口中天命所歸的那人身上。
可即便如此,目睹一起生活的族人哀嚎赴死依舊讓年輕的少首領心中煎熬。
他忐忑走進議事堂偷眼看向淮南王,只見少年端坐上首,垂眸似乎在思考什麼。
比他小上不少的主公、訓練出那樣一支為取得勝利不拘小節卻又處處善待平民的軍隊的主公,不說話時像是個純真善良的貴族小郎君。
可在所有人都白了臉的百人斬首現場,卻又沉靜如斯。
鍾野驀地有些發毛,連忙清空腦子單膝跪下:“鍾野拜見殿下。”
楚雲歌長睫抬起,眉眼彎彎:“免禮,坐。”
“聽聞你從小在徐橫山中長大,也曾隨父親前往其他山脈?可有見過些特別的花草亦或是動物?”
“我、我曾見過白猿攀藤橫越懸崖……”
“果真?那……”
楚雲歌笑眯眯地關懷了一番手下的過往,話題不知不覺來到了鍾野父親死後,蠻越大首領越發明顯的肆意妄為。
少年悲憫的黑瞳似乎能滌淨人心,鍾野下意識將方才的所思所想訴諸於口。
可惜了。
楚雲歌輕嘆:“若如你所說,若干年後你成為首領,確實可以改變現狀。”
“可在這之前死去的百姓呢?你又是否想過,你所謂的收取適量的保護費,是以什麼為衡量?適量是多少?一石?”
“有的人交出一石也剩下足夠家人溫飽,有的人卻只有一石。這算得上適量嗎?不怪桓亭百姓消極反抗。”
這些道理鍾野未嘗不知,只是明哲保身久了,也就看慣了。
鍾野小麥色的臉都漲得通紅:“我、我——”
他想說等他當上首領,自然會找擅長的人來衡量,交糧給蠻越總比壓榨百姓的世家要好的。
然而如今的淮南亦是不投靠蠻越,卻過得安康豐足,他實在說不出口。
無非是他能力不足罷。
少首領喪氣地垂頭:“殿下與國師都不是凡人,野自是比不上的。可蠻越這些年也將馬賊山匪阻擋在郡外,鍾野自認也有些功勞。”
楚雲歌聽到這話,耳朵動了動:“馬賊山匪?”
鍾野訥訥道:“雖然馬賊山匪這幾年很少在郡內遊蕩,但在以前,各城中富戶出門很容易被劫掠。我們就是憑藉從他們手中保護百姓,才建立起威信的。”
欺軟怕硬的馬賊,只劫掠普通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