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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不可能一年只和他的父親見一次面,然後在這麼難得一次碰面中,他連表面的和諧都懶得偽裝,徑直將其撕開,還撕得如此難看,全然沒了平日的遊刃有餘。
梁招月很能和他感同身受,因為當初父親出軌時,她也是這樣的一個心理歷程。
要說她和周雲川有什麼不同,大概就差在恨父親的這件事上吧。她少年時期很少從父親那裡得到關愛,以至於後來得知他出軌,父母要離婚時,她短暫地恨過他,恨他不愛她就算了,竟然可恥到連一個完整的童年都不願給她,實在枉為人父。
好在父親不是愛偽裝的人,比起愛別人,他更愛自己。他從來自私得坦蕩,坦蕩到這些年來梁招月根本對他不抱有任何期待,因此也就無從恨起。
前塵種種,不過一場夢醒,四個小時過去,兩人回到北城。
飛機落地之後,乘客在機組人員的輕聲細語中,有序離開飛機,兩人落在後邊,梁招月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眼周雲川,比起在港城時的情緒外露,現在他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整個人又變成了往日熟悉的模樣。
冷靜自持,遊刃有餘。
梁招月看向自己的左手,幾個小時過去了,她隱約還能感覺到他之前握住她的手留下的溫度。
私心裡,她還是比較情緒外露的他,那會他是脆弱的,是真實的,更重要的是,他是被人需要的。
不然他不會在那個時候伸出手。
與其說是他伸出手,不如說是年少時的他在伸手,他帶不走母親,母親也不願和他走,所以
他急需有個人來把他從那樣的氛圍中帶走。
梁招月覺得,這次港城之行要說有那麼一刻兩人是離得最近的時候,那一定就是在他朝她伸出手的時候。
她無比慶幸當時她沒有任何猶豫就把手給他。
周雲川此次出差的目的是曼哈頓。
回到北城,助理江柏的資訊也發過來了,已經定好機票,在晚上六點,距離起飛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和梁招月說:「我先送你回家裡。」
梁招月說:「不用這麼麻煩,我等你上飛機了,我再回去。」
怕他堅持,她說:「我回去也沒什麼急事,多待一個小時不礙事的。」
周雲川正要說話,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沒避開她,帶上耳機,當著她的面直接接電話。
是通外語會議電話,期間德語法語英語三種語言輪流交換,每一種語言他都切換自如,說得格外流暢。
梁招月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兩人正式有往來源於一次翻譯。
那次晶片研討會中間休息的時候,徐明恆聽說她會德語,正巧周雲川就缺個德語翻譯,於是她被他選上了。可如今看著周雲川毫不費力地用德語和電話那端的人溝通,其流利程度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哪裡還需要德語翻譯,他給她翻譯還差不多。
既然自己完全可以應對,那為何還需要她?
梁招月越想越不明白。
周雲川結束通話會議電話,抬眸,見梁招月緊緊地盯著自己,那架勢彷彿要在自己身上盯出一個洞,他端起咖啡喝了兩口,放下時,他問:「中午那會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現在能心平靜氣地詢問,想必港城那事算是過了,梁招月在心裡默默鬆了口氣,反問:「要說實話嗎?」
她是有幾分狡黠的,他淡笑了下,說:「沒人愛聽假話。」
梁招月心想,那真是趕巧了,她從來都喜歡說真話。她說:「有那麼一點。」
他眸裡的笑意有些深了,神情也愉悅起來,顯然這話他是愛聽的。梁招月悄悄觀察著,又說:「我說的嚇到,是叔叔摔東西摔得有些狠,怕傷到你,倒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