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鐸戴大人便尋到了營中說是要調配奴才去京師外的禁旅營,當時奴才也是頓生疑慮。可奴才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倒無所懼,隨他調遣。不到兩個月,又調到了健銳營這才知道原來四爺早有安排,只是變著法,把奴才調到禁宮。如今奴才能守在格格的身邊就安心了。”圖勒海還綿綿不絕地侃述著。
我卻惟獨印記住了“除夕”二字,嘴中喃喃低聲,心緒飄忽至那個銀色雪夜……
“為什麼?……為什麼?……我在這裡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只有雨苓和圖勒海……圖勒海看不到……雨苓又受人欺負……這偌大的宮殿卻沒有一處是我真正的家……”
腦中轟然一裂,那早已模糊不堪抑或根本從未記憶的喁喁低語;一寸一厘,點點竄織,揭封而起。
原是如此!難道他是為了我而……
“不。不是這樣的。”內心極力地掙扎,禁不住脫口而出。
圖勒海烏黑的瞳眸望向我,錯愕地問道:“格格,您說什麼?奴才不明白?”
“啊!”我微微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嘴角淡淡地漾開一個笑容。可圖勒海卻是神情恍惚,眉宇間似有難言之隱。
“你有事要對我說?”我抬睫而問。
“格格!”圖勒海悲呼一聲,單膝重重地跪在我跟前。
驚諤之下,我趕緊向前一步,扶拉他起身,“有話好好說,幹嗎要行如此大禮。”
“格格,”圖勒海低垂著頭,屹立不動,低啞陳述,“奴才有負福晉的囑託,更是有負於馬錫泰大人。”
“你這是何意?有事情不妨直說。”相處的日子雖短,我知道圖勒海向來耿直,從沒如此閃爍言辭。
“奴才……奴才如今已經已不再是圖勒海,奴才更了名,如今奴才是正黃旗的圖裡琛。”
“圖裡琛!正黃旗?”我一駭,“這麼說四爺為你換了另一個身份,是麼?”
“正是!”圖勒海垂著頭,聲音低沉卻字字鏗鏘,“格格,奴才自知如此是有負於主子,可是奴才迫不得已,四爺說得對,倘若不是如此。奴才恐今生無法再與格格相聚,又枉負福晉臨終所託,保護格格一生周全,所以……格格若是要責犯,奴才甘願承受,只是格格不能不認奴才,奴才永遠是忠心為格格的圖勒海。”
圖勒海身份的轉換確讓我大為吃驚,不過此刻我心念所寄之事全然不在此,見他一副悲切的模樣,趕忙伸手去扶他,“先起來吧!”
“格格……”圖勒海仰抬起頭,略帶擔憂的眸子望向我,我淺淺地勾起一道笑安撫著他的憂慮,將他扶起身,菀爾道,“你不必介懷,我不會責怪你的,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若是進了上三旗,憑你的一生本事將來必定前途無量。況且你說得對,不管如何你仍是守護著我和雨苓的圖勒海,不是麼?”
聽罷了我的話,圖勒海這才長噓了口氣,朝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彷彿將所有的保證和承諾寄予此。
我微微一笑,眼神落回那半壁飛簷。琉金玉楹,氣勢磅礴,翹瓴戧角錯落有致,陽光下圈起淡淡的黃暈,頓感眼前是一片迷霧,凝眸處滿是蒼茫,心念微微一動,一個身份對他而言,雖不是難事,亦不是垂手可成。他費勁了心思,難道真是隻為了我酒後的痴言。
陽光褪去,厚重的鉛雲籠上了心,壓地那心無邊無際地沉落下去……
六月裡剛一打頭,康熙爺浩浩焉焉地晏駕西郊的暢春園。德妃奉旨伴駕,我自然是沾了光,也一併隨行。
暢春園裡沒有了宮中的繁文縟節、諸多規矩,較為年輕的諸位皇子也都隨駕住進御園,集中住在西花園。
德妃居住天馥齋東的紫雲堂位於暢春園北一帶的沿樓,緊連著苑牆,是個靜幽的佳所,成了我在暢春園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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