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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側的美婦輕喚了一聲。“恩哼……”康熙正了正聲,微嘆了一句:“果然是個清秀佳人,今年多大了?”
我趕忙垂下眼,回答:“回皇上,十三歲!”
“哎……”這廂話音尚落,只聽耳旁傳了一聲幽幽的長嘆,那位娘娘無限悲涼地低泣道:“真是可憐了,不過還是個女娃,卻驟然間失去雙親,更是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不易啊!”
“恩!”康熙淡淡應了一聲,復而問我道:“朕知道你定是傷心難過,逝者已矣,節哀順便。想你這一路該是受了不少的苦,不過你既已到京城見到了朕,朕問你,你想要什麼撫卹和賞賜?不必怕,儘管說來。”
撫卹和賞賜?腦海中迅速跳出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皇上!”我高呼一聲,重重地叩下了額頭。康熙一驚:“這是怎麼啦,有何隱情直言不諱!”
我垂著眸,點了點頭,平緩道:“靖暉祖上積德,承蒙皇恩浩蕩,從先祖一代直今深受聖恩隆眷;有此厚愛;奴婢理當望闕拜謝,無奈乃帶罪之身,不敢所求厚賜。”
“你又何罪之有?抗旨之罪朕早就赦免於你了。朕倒是想知道你這罪從何來?”我如此不受抬愛奪了康熙的顏面,他的語中帶著幾分慍怒和焦躁,雷庭隱隱,挾雜窒人的重壓。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點點滲出,我強咬住牙關,若說與不說皆是進退兩難,不如放手一搏。悽悽然一笑,緩緩道: “回皇上,長年道‘百行孝為先’。家父乃將門之後,無奈英年早逝,再無法縱橫沙場,保家衛國,實乃不忠於國。父生前一支門楣唯有獨女,未及繁衍子嗣之責,實乃對家之不孝。惜靖暉並非男兒之身,無法代父從戎。只得替父襲這“不忠不孝”之罪,而帶罪之身,理當恐求饒恕,不奢求厚賜。若皇上真是憐惜奴婢乃為一飄零無依的孤女,那就請皇上賜偏安一隅,奴婢願當男兒之身,替阿瑪和額娘丁憂守孝,替大清誦經祈福!”
話一出口,如流水潑地,永無法收回,可心裡卻暢快了許多。橫豎就這樣,若是真激怒了皇帝砍了腦袋,倒說不定還能會回現代去了,不然總比像雨苓所說賜個婚嫁個不認識的男人強多了。
隱隱間,傳來了低低的泣聲。“皇上,實在是一個聰慧懂事的孝女啊!”身旁的娘娘哽咽著道。
眼角下乍現一雙明黃的綢緞圓頭靴,不知何時,康熙僅已悄然踱步至我眼前。
“抬起頭!”沉沉的一聲是君王威嚴的命令。
我舉眉抬首,眉稍眼角是坦然更是凜然。
康熙望著我,言道:“朕問你,這些話你準備了多久,思付了多久,恐是踏入了皇城之前便心意決絕了吧?”
我一諤,低頭叩首,“皇上聖明。”
“好一個伊爾根覺羅·靖暉,果然……”他言至一半,卻扼住了話頭。我心中未明,這一個
“好”字究竟是褒還是貶。
他話鋒一轉:“你進京的路上朕就擬好了旨,命你伯父明岱將其第三子過繼於你阿瑪,至於丁憂守孝,畢竟男女之別,這就讓你那哥哥去恪盡孝道吧,至於你……”康熙頓了下來,似在思
考我的未來和命運。
那一刻,心幾乎提到嗓喉眼。“皇上!”一聲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康熙的沉默,那位娘娘嫋嫋起身,福了福身子,溫切地道:“臣妾有個不情之請,七格格和九格格亦已出閣多年,臣妾身邊一直都少了可以伴著說話的可心人。臣妾一眼瞧著這姑娘就甚是喜歡,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小小年紀便失了額孃的關愛。若是皇上不反對,臣妾想把她留在身邊,好生照顧幾年,待到她年歲再長些,皇上也好為其做主,指個好人家。馬錫泰將軍夫婦泉下若有知,也會感到寬慰的。”
只聽康熙道:“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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