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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低頭，靜謐的病房裡只有心跳儀滴滴滴地響著，聽得讓人心口發緊。

黎子清倏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長久維持著一個動作讓他腿腳痠痛發麻，身體踉蹌兩下，被顧西恩牢牢地扶住，問他：&ldo;你要去休息嗎?&rdo;

&ldo;不……&rdo;黎子清聲音乾澀沙啞，&ldo;我想給……想去弄點熱水&rdo;他有些語無倫次，好像大腦不夠用一般，&ldo;弄點熱水……給黎叔叔擦手，他的手又幹又冷，都暖不熱……&rdo;

顧西恩看著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語氣溫和道：&ldo;我去弄吧。&rdo;

&ldo;謝謝……&rdo;黎子清喃喃了一句。

顧西恩拍了拍他的後背，轉身朝病房右側的洗手間走去。

黎子清重新轉向病房，卻沒有坐下去，左手虛虛地撐著床頭櫃，目光投向窗外的某處。

&ldo;是不是你手機在響?&rdo;冷不丁的，突然聽到黃淨之開口問道。

黎子清緩緩地收回視線，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卻並沒有接，只一言不發地盯著螢幕看，任由它在手裡聒噪地振動，將掌心振到酥麻，振到沒有知覺，最後自己停歇下去。

黃淨之心思通透，只將意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也沒問對方為何不接。

顧西恩接好了溫水端過來，遞到黎子清手裡，對方動作緩慢地接過去，將水盆置在床頭櫃上，毛巾浸透了水再擰乾，重新坐下來拿起黎叔的手，開始小心翼翼又仔仔細細地擦著。

&ldo;手機響了。&rdo;顧西恩看著床頭櫃上不停振動的手機，對黎子清道。

&ldo;不用管。&rdo;黎子清淡淡地回了句。

對面的黃淨之遞給顧西恩一個探究的眼神，卻下一刻，他自己的手機嘰裡呱啦地直接唱起了歌。

黃淨之臉上表情都來不及收，慌忙撤到窗邊，生怕打破這裡靜謐的氣氛，然後從寬大的牛仔夾克口袋裡拽出手機，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甚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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