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5 頁)
兩斑調皮的陽光。
走在這令人神清氣寧的綠蔭便道上,看著前方古樸而齊整的棟棟院舍,若非耳中聽到的誦經聲:“吾養吾浩然之氣……可以忍、可以辱,更可以發,一發則天地為之色變……”,唐離還真有回到後世校園的錯覺。
山南東道道學學正乃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儒,其人本為京城國子監五經博士,後因母喪回家守孝,待三年期滿,因感念江南清麗山水,又與本道觀察使交好,再次復官時就升了一階,留鄉擔任學正一職。
老學正身為一道道學主管,與奉儒守官世家出身的鄭刺史自然多有見面,循著慣例,每逢上元重陽等節令時,二人更有詩歌唱和,也算的是老相識。
但此時老學正看著手中這紙便箋,卻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若說鄭使君是真心推薦眼前此子,卻不見有半點要求特別關照的話語,鄉貢生三字更是提都沒提,需知,這是他道學學正手中握有的最大權利;但若說一點沒有關照,偏生這信箋中又一再提到,務必要讓這名喚唐離的少年入道學進士科就讀。
“莫非金州州學連個生員的空缺都沒有了?這個鄭使君,到底弄的是什麼玄虛?”,短短兩頁紙,老學正卻反覆看了足有半柱香功夫才結束,“既然有鄭使君書薦,本學正自然不會推辭。只是有一點卻需說在前面。”
“學正大人請講”,微微躬身一禮,唐離淡定說道。
剛才看便箋時,半柱香的功夫,唐離面上不曾稍顯急噪之色,此時答話也全然是沖和恬淡,既沒有別的生員見自己時的卑瑣,也沒有那等狂生的倨傲。雖然不曾敘話,老學正對眼前的麻衣少年已先有了二分好感。
“恩,坐下說話!”,老學正揮手示意,待他坐定後,才撫著頜下三綹長鬚道:“你既有心向學,選的更是進士科,那異日自然是想赴京應舉的?”。
“是”
“能知向學求進,這總是好事。只是我大唐富有四海,讀書求進之人也是多如過江之鯽,總不能都擠到了帝京去,所以欲要赴京應舉,總需先得了鄉貢生身份才好,無奈我山南東道地狹人稀,禮部分到本道的鄉貢名額也就少,這些名額還需攤分出許多到各州州學,則本道道學愈發少的不堪。‘拔解’且不說,區區三十個名額,再經明經、明法、明算、道舉諸科攤分,留給進士科的也不過僅僅只有八個,但生員卻多達二八之數,一百六十人分八個名額……”,話到此處,老學正卻是微微一頓,只將一雙眸子細細觀察少年的神色,希望能借以窺探鄭使君的真意。
觀察良久,老學正從端坐的麻衣少年臉上看不到任何異常,心思一定後,遂虛咳了一聲後續道:“老夫既然身為本道道學學正,自該稟持公心以待諸生,爾雖為鄭使君書薦而來,也應一視同仁,好生專心課業,以期來日道學選試中能脫穎而出,摘得這鄉貢名額,萬不可因鄭使君之故存了什麼僥倖心思。這些,你可記住了。”
“小子記住了!”,唐離起身作答,面上一如剛才的淡定。
“既然來了道學,以後自稱‘生員’就是了”,略一揮手,老學正正肅了面色道:“昔有子禽問於子貢,至聖先師如何能得人如此敬重,子貢所答者:‘夫子以溫、言、恭、儉、讓以得之’,此五字為立身備本,爾需牢記才是!在今後的道學之中,更需謹遵聖人教誨,當‘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而遊於藝。切不可放鬆懈怠,浮浪妄行!”。
“生員受教了”。老學正據《論語》以誡訓,唐離恭謹而答,至此,參拜學正的必經程式已然完成。
揮手示意雜役將唐離帶往進士科學舍,老學正看著他那麻衣身影漸漸消失,才輕輕嘆出一口氣來。
初次見面,這個著裝樸素的俊秀少年給他印象很好,雖小小年紀,已頗具溫文風儀,氣度也很是不錯。然則一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