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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是到該變的時候了!”,口中喃喃自語,淡淡而笑的唐離透過輕薄的紗窗,看向夜空中的北方,那裡,坐落著世界的中心,大唐的心臟,黃金之城——長安。
第六十三章 拜會
由山南東道襄州,沿漢水平行西進,到達金州,而後復由此繼續向西,轉入山南西道梁州,由西轉北,一路上行,歷經半月時光,唐離一行兩人已經到達長安門戶新豐縣。
身為山南拔解貢生,一路北來,有享受朝廷驛站的資格,這日晨早,唐離二人起身梳洗畢,出新豐縣驛,撥馬直往長安而來。
長安城南負秦嶺;北面渭水,西瀕灃、皂二水,東靠產、灞兩河,河上有灞橋可過。
出新豐縣不久,唐離隱約可見前方一帶碧水之上有一木質闊橋,橋側水湄又有無數依依楊柳,只是那些柳枝都是極短,在橋的那一端更置有十里長亭,正有許多人或煮茶、或溫酒的聚做一團。
“灞橋”,看到橋的第一刻,端坐馬上的唐離已忍不住口中輕吐出這兩個字來,說來此橋是他第一次初見,但早在千年之後,他已是久聞其名。
若論大唐最有名的詩人,自然是李謫仙無疑,但唐朝最有名的橋,則定然是眼前這位於長安城外十里處的灞橋,遠看此橋並無出奇處,但它實在是長安一大勝境,歷來有官宦外放,商旅遠行大都是由此地送行,所以在這橋邊,凡一年三百六十日,幾乎總是如眼前般人頭湧湧。
又因此橋之側,多有詩人曾於此間送客,從而留下無數贈別詩篇,歷百年積變,灞橋恰如曹操所建之銅雀臺,已由一座單純的木橋,抽象成為特定的文化符號,唐離駐馬於前,真切的感受到走近歷史的感覺。
“楊柳含煙灞橋春、年年攀折為行人”,駐足片刻,口中喃喃輕吟出這句詩後,唐離方驅馬前行,越行越近,遠處喧鬧之聲隱隱可聞,但見前方橋側柳樹卻都是光禿禿的沒了枝條。
依依送君無遠近,青春去住隨柳條
柳“留”諧音,又因柳樹易活,插枝可生,取“留客”及希望遠行人能隨遇而安之意,長而久之遂成風俗,唐人送別親友時,無論是否有別物相贈,這柳條一枝卻是必不可少的。也正是緣於此,灞橋側的柳枝才會是如此光禿禿的模樣。
腦海中想著這些大唐獨特的風俗,唐離緩緩驅馬穿灞橋而過,過橋下馬,行走在三五相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耳聽聲聲嗚咽,說不盡的離情別緒盡在其中,身處此境,唐離也不由得想起了遠方的親人、溫馨的庭院,油然而生出一腔鄉關之思。
伸手召喚隨後騎驢的大頭孩子跟緊,不耐這等離愁的唐離牽馬快行。
恰等二人走到距離離亭半里遠近時,忽聽身後一聲激昂的琵琶聲響起,唐離翻身上馬看去,就見一白衣人堪堪穿過灞橋正驅馬狂奔,此人腰懸長劍,黑髮散披,策馬之中,猶自持甌而飲。背臨初升的朝陽,金色的柔光為那飄揚飛舉的黑髮灑上一層耀眼的金輝,而弛馬帶起的狂風則捲動衣衫烈烈騰起,而他馬上放量縱飲的神情,又使他多了幾分狂放不羈的灑脫,總而言之,此人分明就是勁健豪放與灑脫飄逸的完美結合,雖然只是遠遠看到一個背影,唐離已覺此人風采不可逼視,
注目此人遠行,耳畔離亭中的琵琶聲也越來越高,輪指重撥之後,就聽一個音域遼遠的聲音高歌而起道“……安能催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演唱之人絕是國手,他剛一聲起,便將灞橋兩側送行人的喧鬧聲盡數壓下,更驚散兩岸鳴鳥無數,及至一句唱完,全場已是寂靜無聲,都如唐離般,沉浸於長歌聲聲,感受著那曲詞中無盡的孤憤與傲然。
馬上行人聽得歌起,仰首傾盡甌中酒,遙遙一聲朗笑,棄甌於路,更不回首,大笑催馬而前,堪堪等他一人一馬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