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星星之火(8)(第4/4 頁)
李彝殷十分清楚這份詔書的分量,縱使自己再如何否認,封王拜相必然引起天下關注,想讓太原方面對此不聞不問是不可能的。若僅僅是如此倒也不難處置,本來沒有的事情,解釋一下也就是了,但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入京為質任定難軍宅集使,這件事情只怕便不好解釋了。說假話自然是行不通的,說實話丟臉倒還在其次,問題是實話比假話更加令人難以置信。堂堂節度使的兒子,居然當斥候被人家抓了活的,太原方面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事實的。
李彝殷倒是不是沒有起過狠心,便權當沒有生這個兒子,將送詔書的使者一刀斬卻將人頭送往太原,雖說此舉一定會導致自己的兒子被砍,但卻可以成功釋疑,粉碎汴梁方面的離間計陰謀。
但是在看過這個送敕書的使臣之後李彝殷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次汴梁又是封王又是拜令鬧得熱鬧,籌碼也比去年多加了一層,但派來的這個宣詔使臣卻實在是和原先的差了不止一個級數,除了冠帶袍服一般之外,這位使臣膚色黢黑滿臉皺紋,口中的牙齒已經掉沒了,說話漏風,指節粗大,一口關中北部口音,甚至連字都不認識,詔書都是交給李彝殷自己看的。
郭威和王峻居然順手抓了一個種地的農民來送達詔書,這一手實在是太損了……
這個人也好,這顆腦袋也好,是絕不可能被太原那邊相信的,誰能相信堂堂的中央朝廷會派出一個農民來做宣詔使臣?
李彝殷自己都不信。
另外,這個冬天的天氣實在太冷,一場大雪令每個部族都蒙受了重大損失,被動死的牛羊牲畜還在統計當中,不過李彝殷能夠想象到,那絕不是一個能夠令人心曠神怡的數字。
“家主,還在憂心太原方面的事情?”一個党項族服飾的中年人走了上來,他面目清秀,幾縷長髯飄灑在胸前,沒有一般党項人留的大鬍子,眼神中卻帶著明朗睿智的笑意。
這個用党項語言管拓跋彝殷叫做“家主”的人,便是定難軍節度使的節度判官,拓跋彝殷麾下的頭號漢人謀士褚微言,字春秋,乃是大唐永徽名臣褚遂良的後人,初唐時因受長孫無忌謀反案牽連,褚家子弟均被遷涉嶺南,只有一支偏脈逃亡漠北,隱居下來,褚微言便是這一系的後人。
拓跋彝殷皺了皺眉:“府州和麟州不拿下來,我族後方便不穩固,南下便遲遲無期,眼看著高家闇弱無能,卻不能放手收取其地……難啊……若無太原方面協力,以我族之力只怕拿不下府州……”
褚微言沉默了片刻,道:“只怕……延州方面也出了些變故呢?”
“嗯?”
褚微言嘆了口氣,道:“有斥候回報,蘆子關魏平關兩處,於幾日前開始修繕關牆了……”
拓跋彝殷“騰”地站了起來,失聲叫道:“折掘家進駐延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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