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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令蠻睜大了眼睛，卻見巧心面色慢慢變紫，艱難地朝她露出了個笑臉，在這暗淡的琉璃光下，這笑猶如電光火石，把她震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小八哭了出來。

&ldo;她……&rdo;

麇谷居士看了看舌苔，甩開手，咯噔一聲重新幫巧心將下巴合上，示意綠蘿讓開，搖搖頭一臉唏噓：&ldo;太遲了。&rdo;

‐‐太，太遲了？

蘇令蠻似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居士，一雙美麗的眼睛，溢滿了薄薄的一層水汽。

巧心艱難地嗝了一聲，嚥下幾乎要出口的血氣，深喘了口氣：&ldo;二娘子，莫，莫傷心……奴婢是，求仁得仁……奴婢，來，來前便吃了，吃了藥……你莫，莫要……&rdo;

她倒抽了口氣，氣息斷斷續續：&ldo;……傷，傷心……&rdo;

巧心睜大眼睛，望著頭頂一片熟悉的紋飾，嘴角慢慢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發紫的臉，漸漸沒了溫度。

蘇令蠻蹲下身，戰戰巍巍地抱住了她，撫了撫巧心冷冰冰的臉，怔怔地看向窗外，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

巧心溫柔的淺欲言猶在耳，可懷中人卻漸漸失了溫度：

&ldo;二娘子，你又不好好穿衣服了！&rdo;

&ldo;二娘子，莫要理大娘子，她嘲笑你呢！&rdo;

&ldo;二娘子，莫要不開心了，城裡左近來了個耍雜耍的，我們去瞧一瞧？&rdo;

&ldo;……&rdo;

&ldo;二娘子，若有朝一日，奴婢能幹乾淨淨地去了，你記得將奴婢葬在南山崗上那一片黃花下。塵歸塵，土歸土。&rdo;

小八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麇谷看著半蹲在地的蘇阿蠻，胸口突然像被一塊東西哽住，忍不住微微鼻酸。

月亮躲進雲層裡，再也不曾出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

巧心的命運一早便註定了。

巧心：心思細巧，思慮過甚。

名字確實是一開始想好的，很直白。至於阿蠻什麼時候意識到，其實人的潛意識隱隱會有感覺，但會忍不住想欺瞞自己。

第57章 英雄救美

夜還未半， 地面便已寒涼徹骨。

蘇令蠻將巧心安安穩穩地放到了南窗榻上， 為她整了整衣裙、髮髻，務必保證她體體面面地走， 若不看其面色，不過當她是睡了過去。

&ldo;雖說名為主僕，可我們從小一塊伴著長大，情誼不同，我原先不敢想，到今天卻不得不想， 沒料到她竟然比我有決斷。&rdo;

巧心不過長她兩歲，再過一兩年就該許了人家的……

往後就再也沒有那個處處妥帖的巧心了。

念及此，蘇令蠻真正悲從中來， 淚已幹， 眼眶酸澀得揉不住，小八低泣道：&ldo;巧心一貫如此，總喜歡事事想在前，沒料到……一眨眼，人便沒了。&rdo;

濃重的哀慼， 和著似有若無的恨憾離散開來。

麇谷居士嘆了口氣，拍了拍蘇令蠻肩膀， 喊了聲&ldo;節哀&rdo;。他為醫數十載，生離死別見過不知凡幾，可每每遇上此等場景，卻還是感到不大適應。

這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