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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在夏天需要早晚各澆一次水,早上那水還要在太陽出來前,放假雷打不動不會早起的人,定十個鬧鐘也要從床上爬起來,閉著眼睛去澆花。
月季難養,喜歡月季的小偶像更難相處。
生活不易,陳徹嘆氣。
生活不易,塗然也嘆氣。
雖然沒再和祝佳唯繼續這個話題,但她還在思索祝佳唯的話。
她真的一直在放低姿態去迎合別人嗎?
塗然想起以前和曲幼怡相處,假期去哪玩、吃什麼、做什麼,基本上都是曲幼怡做決定,她附和。
雖然有時候也想要有自己的主意,但基本上到最後還是聽曲幼怡的,曲幼怡說這樣更好,她也就聽了。
會覺得委屈嗎?稍微有一點吧。但曲幼怡開心,她也就很開心,於是那點委屈,就變得不再重要。
這是在放低姿態迎合嗎?
直到晚修結束,塗然也沒能想明白。
早上是和陳徹打車過來,第二節 晚修下課,他們要坐公交車回家。
星星沒什麼規律地散佈著,天空是接近黑的深藍。
從教學樓去公交車站的路上並不算安靜,走讀生結伴往校外走,三三兩兩,聊著天說著笑。
塗然背著書包,雙手抓著肩帶,垂頭喪氣走在前面。
陳徹跟在她身後,隔著幾步遠的距離,視線落在她的背影。
她腦袋微微垂著,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似乎在想什麼煩心事,步伐不像往常輕快。
她的煩心事,十有八|九是因為他——被他嚇的。
陳徹抿了抿唇,有些挫敗地停下腳步,抄在兜裡的手拎出手機,發了條訊息出去:[你車騎過來沒?人都要走了,你還在車棚數螞蟻呢?]
簡陽光秒回:[來了來了!]
沒過一分鐘,簡陽光騎著腳踏車,從他身邊駛過,停在塗然身側。
「兔妹,」簡陽光爽朗地喊住塗然,朝她揚了揚側臉,「上來,我送你回去。」
冷不防被叫住,塗然茫然地抬起頭,聽他說完,又下意識回頭,視線尋找要一起坐公交車回家的陳徹。
身後茫茫人群,全是穿著校服的學生,但她仍第一眼找見那道挺拔的身影。
陳徹不知何時落在她身後很遠的地方,他低著頭,目光落在手機上,沒看她這邊。
路上都是三兩成行的學生,和同伴聊天說笑。
只有他,形單影隻站在那,臉上沒什麼表情。
像是海底孤獨的火山岩,結伴的魚群默契地繞開他所在的位置。
路燈冷淡地籠在少年清瘦的身上,像是彩色照片裡唯一的黑白,與周遭的鮮活熱鬧格格不入。
塗然一瞬覺得他落寞極了,還是想跟他一塊回去,又因為白日裡的事有所顧慮。
簡陽光似乎看出她的糾結,大咧咧地說:「甭管他,他又不是不知道路,來上車,我帶你飆回去。」
事實上,就是陳徹發訊息給他,讓他把塗然送回家,說什麼塗然既然怕他,肯定不願意跟他一塊坐公交車回去。
塗然想了想,還是點點頭,跟他道了聲謝,這才坐上他車後座。
騎車回家的路上,簡陽光覺得空氣太安靜,於是主動找話題,「兔妹,你要不要來參加我們音樂社,明年四月是咱在智明的最後一次社團節,有你加入,我們肯定嗨翻全場。」
智明鼓勵學生多參加社團,不過高三還是會以學習為重,到了高三就視作自動退社,偶爾去玩可以,但不能參加社團節。
所以每年的社團節,是高一嘗新鮮、高三湊熱鬧、高二最重視的事。
塗然知道她媽媽讓她以高考為重,不願意讓她把時間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