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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了人。

他心裡猛地抖了一下，側頭看著蕭喬。

&ldo;你問過我，我能不能在意識裡殺人。&rdo;蕭喬緩緩地說，似乎每一個字都要思考很久。

&ldo;我騙了你。答案是可以。&rdo;他盯著黑暗的某處發呆。

&ldo;猥/褻女童案，主犯，死了。&rdo;蕭喬繼續說。

&ldo;阿姨說是從犯殺的……&rdo;假假怔怔地看著他，眼睛在黑暗中有些光。

&ldo;不……&rdo;蕭喬聲音很輕。

&ldo;我殺的。&rdo;良久，他說了句。

&ldo;從犯?&rdo;假假大概猜出來了。

&ldo;十歲，我躲在那些小孩後面，那女孩的血一路從桌子上順著桌腳流下來。那個從犯守在門口，他手裡拿著刀……我就一直看著他的刀……我看著他的刀。&rdo;蕭喬的聲音抖得可怕。

&ldo;在我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裡響起來。殺了他!那個聲音這樣跟我說。&rdo;蕭喬不斷地發抖，菸頭的火光跟著在黑暗中輕顫。

&ldo;我感覺有一個力量在推我。將我推到一片汙濁裡。那裡黑暗、骯髒、惡臭，腐樹萬頃，蛆蟲遍地!那一刻，我感覺我持著聖劍，像一個高尚的審判者一樣。我對著那一片汙濁說，自救吧，殺了他。&rdo;蕭喬說得像瘋魔了一樣，他將手上的煙立著，彷彿那是他口中所說的聖劍。

&ldo;所以你控制了從犯。&rdo;假假幫他說了出來。

&ldo;是……呵呵……我讓他持著刀，捅了主犯，18刀。流了半屋子的血。&rdo;蕭喬說著，有些殘忍地笑了一笑。

&ldo;半屋子的血……&rdo;假假眼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恍惚。菸酒上腦，他慢慢走進了自己的世界裡。

&ldo;停下來後，從犯瘋了。但是我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是我!他像瘋了一樣撞著牆角……他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一直在看我，那個眼神是充滿死亡的恐懼，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眼神像夢魘一樣不斷地出現在我生活裡，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身邊所有人都這樣看我……我爸我媽我同學我老師……&rdo;蕭喬說著，猛灌了一口酒。

&ldo;後來我沒再入過別人的魂，可是那個聲音一直在!在我夢裡，在我絕望的時候，他就告訴我，殺了他。我知道，那是一種力量，我沒辦法控制的力量。&rdo;蕭喬自顧自地說。

假假面向他，眼神卻是越過了他，他緩緩說：&ldo;那個從犯……我知道那種感覺。&rdo;

&ldo;我跟你說過，最近那股力量在變強，我可以隨意進到別人的意識裡，我覺得我能掌控它。可是，這段時間，他也回來了，他也變強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虛無縹緲，我感覺他就在我身邊，甚至，我可以看到他殘破的靈魂。我看到了他的死。他面容模糊，可是我知道是他。一團霧色的身影在他面前，一雙黑色的利爪將他的心挖了出來……我不想看，就跑，跑了很遠，我感覺跑得要虛脫了!可是一低頭，我發現我心臟的位置是空的!&rdo;蕭喬越說越激動，話裡透著沉甸甸的絕望。

一聲輕響，酒瓶子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