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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太微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小陸將軍——”
徐未遲跺腳道:“殿下早就知道了啊!”
琴太微窒了一下,登時滿面通紅。又想起楊楝走時偏偏問她珠子在哪裡,心中更是篤定。此時也不再細問,立刻拽出袖中的明珠,塞進徐未遲手中:“拿著這個,去找陸家哥哥,教他……教他定要……”
她一時急切,話也說不清了。徐未遲點著頭收了珠子:“教他去救殿下。”
琴太微連連點頭,衝著徐未遲跑開的背影大聲道:“追上文夫人的車,跟著他們出去!”
主僕二人在空蕩蕩的清馥殿門口呆立許久,不覺已是日上三竿。刺目的秋陽打在臉孔上卻無一絲暖意,中衣早被冷汗溼透了,滲得一身骨頭都是冰冰涼的。想必這時候,送行的御駕已從午門出發,浩浩蕩蕩直往永定門外。西苑偏在一隅,聽不到半點訊息,彷彿皇城內外一切如常,毫無異兆,誰也猜不出、料不到下一個時辰會發生什麼事情。
何諄諄猶自惴惴:“娘子,殿下要是回不來,怎麼辦?”
琴太微顫聲道:“殿下回來之前,不許再提這個話。”
這一日巳時傳來了南海子兵變的訊息。御駕親送福王出城,不知和哪路人馬打了起來,一時兵戈橫走,九門緊閉,城內眾說紛紜。
一開始便有人刻意散佈訊息,說是徵王楊楝勾結福王謀反,意欲逼宮奪位,幸有錦衣衛誓死護主,城外正在混戰。不久眾人便得知,駐在南海子的徐家軍亦捲入其中。
雖然情況未明,城中官民都不免浮想聯翩,徐安照一向支援福王楊樗。這回皇帝廢了賢妃,貶了福王,明著也打了忠靖府的臉。年來皇帝屢屢打壓徐黨,徐黨已經沒有多少後退的餘地,徐安照一向大膽,趕在福王離京之前,謀殺了皇帝,扶植福王上位,這也是他最後的辦法。至於徵王為何捲入其中,則各有猜測,有人指徵王自是徐家女婿,附和謀反必是為了分一杯羹。
然則也有人指出,徵王早同忠靖府疏遠,連議定的婚事都推掉了,他未必肯跟徐安照聯手,只怕是徐安照挾持了他來威脅太后,免得弒君之後,太后不肯支援福王登位。
這時候帶頭替楊楝說話的,自然是馮覺非那一群人。田知惠得了徐未遲的訊息,迅速佈置人手,趕在城外兵亂之前,分頭知會朝中同黨。
因皇帝出城,這日的早朝是取消了的。馮覺非得了田知惠的訊息,驚得一身冷汗,匆匆趕往戴綸家中。戴學士剛剛起床,心知事情緊急,老先生亦顧不得禮數,蓬著頭就將馮覺非延入書齋中密議。
“徐安照以庶子身份襲爵,唯恐人說他名不正言不順。年來他時時鋒芒外露,實指著爭一件奇功下來,將福王扶上儲君之位,他也好在忠靖府中站穩腳跟。”馮覺非道,“如今眼見福王壞了事,他竟然起了謀逆之心。只是倉促起事,尚不知結果如何。若換作徐功業本人,怕是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戴綸擺了擺手,沉吟片刻道:“徐安照有不臣之心,只怕皇帝早已心中有數。不然深更半夜密召徵王,所圖為何?”
馮覺非一怔:“老師的意思是,皇上猜到福王和徐安照要反——或根本就是做下套子誘他們反,然後再捎上徵王?”
戴綸點頭。
“竟是學生誤判了,”馮覺非頓足道,“總以為皇上要對付徐家,也得三五年功夫,其間不會拿殿下怎麼樣。這回看來,竟是要將殿下和徐家一鍋端了。如此心急,竟不像皇上的作為。”
戴綸道:“如今不必管皇上何以如此。目今看來,皇上和徐家尚不知誰勝誰負。若是皇上有心做局,只怕徐安照勝算不多。如若皇上成功平亂,則必定徵王與徐安照一同以謀逆論罪。若徐安照果然成事,則他也不會放過徵王。”
馮覺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