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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著急,沒有傷到要害,心肺都沒有大問題,只是傷口大出血有點多,忍一忍,等他們過來我馬上帶你下山去醫院。&rdo;曲銘心身上沒有合適的東西,只能用止血帶按著他的傷口,然而不過片刻就會被血浸濕,曲銘心滿頭大汗,他看著自己摁在賀白胸口的手,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滴下去,一滴一滴的砸在他手背上。
賀白看著他,看著月光下這個熟悉卻陌生的身影。
他熟悉曲銘心的身體與味道,卻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惶恐的模樣。他費力的抓著曲銘心的褲子向自己這邊拽了一下,曲銘心便立刻察覺看向他。
&ldo;怎麼了?&rdo;曲銘心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在發抖,他看到賀白嘴唇動了動,於是飛快的把耳朵湊過去,聽他要說什麼。
賀白艱難的抬起手來,他失血過多,視線模糊了,手上也沒了力氣。他努力抬手也只將將碰到了曲銘心的下巴,而曲銘心用沾滿鮮血不住發抖的手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側,語氣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與害怕:&ldo;先不說話,我們先不說話好不好。&rdo;
賀白似乎強撐著笑了一下,但曲銘心卻沒有看到,他聽到賀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他耳邊響起:&ldo;……別哭啊,曲銘心。&rdo;
他在哭嗎?曲銘心惶然的閉上眼睛,只猛的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比剛才更加洶湧。
&ldo;……還有件事,曲銘心,求你幫我。&rdo;
賀白氣若遊絲的聲音再次響起,曲銘心睜開眼睛,抓著賀白的手的那隻手愈來愈緊。
&ldo;我幫你,什麼都幫你,但是現在先不要說話了,好不好?&rdo;
曲銘心的手比賀白的還要抖,他幾乎是在懇求賀白了,可賀白卻仍然艱難的搖了搖頭。
他望著曲銘心,努力的對他笑了笑。他的視線已然模糊,大腦一片混沌,但他卻知道,這是他笑的最發自心底的一次。
&ldo;殺了我吧,曲銘心,好疼啊。&rdo;
曲銘心呼吸一窒,他甚至都來不及思考,身體便下意識的做出反應。他笑的比哭的還難看,聲音發著抖,艱難的說:&ldo;別開玩笑了,我……&rdo;
&ldo;曲銘心。&rdo;
賀白的聲音很輕,曲銘心必須要貼在他唇邊才能勉強聽清,然而就是這輕飄飄的,一字一停的聲音,卻讓曲銘心動彈不得,無力反抗。
&ldo;你明白的,殺了我吧,我不怪你。&rdo;
眼淚順著眼眶滑落,砸在賀白的臉上,曲銘心終於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賀白的笑容。
是啊,他明白的。
路被炸了,無論是他們下山還是讓直升機過來,賀白都撐不住。而且最關鍵的是,即使這次賀白活下來了,後面呢。
他是黑狗的少當家,是顏陳的兒子,是多起命案的幕後策劃人,是黑狗在中國地區一段時間的掌權人,是違抗約定破壞腳銬私自出逃的犯人。
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他已經足夠幸運,在必輸必死的結局前,他還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太陽,感受到了人世最後一絲溫暖。
就這樣吧,顏陳死了,黑狗毀了,曲銘心還依舊在他的身旁。
孤軍奮戰十幾年,他已經很累了。
他真的沒有力氣再從死亡邊緣掙扎著回來一趟,然後再面臨與曲銘心的離別,不如就讓一切在這裡結束,讓他好好睡吧。
賀白望著曲銘心頭上那頂不甚明亮的月亮,原本一片混沌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