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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無法施加任何作用;那就只能讓世界圍著它運動了。
這是一個奇特的場景;紙條位於“啟示”號的內部中心;但在動力學上與飛船沒有任何關係;兩者只是重疊著以相同的速度向太陽系運動。
進入飛船後;由於背景光的增強;紙條透明的性質更明顯了;透過它可以清晰地看到後面的景物。它此時不再像紙條;而像一小張透明膜;僅以其自身發出的弱光顯示其存在;但人們仍把它稱為紙條。當背景光很強時;甚至會在視覺上失去它;研究者們只得把實驗艙的照明調到很暗;這樣紙條才能醒日些。
研究者們首先測定紙條的質量;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透過測定它產生的引力來進行;但在引力測定儀的最高精度上沒有任何顯示;所以紙條的質量可能極小;甚至為零。對於後一種情況;有人猜測它是不是一個宏觀化的光子或中微子;但從其規則的形狀看;顯然是人工製造物。
對紙條的分析沒有進一步的成果;因為所有頻段的電磁波穿透它後。都觀察不到任何衍射現象;各強度的磁場對它也沒有任何影響;這東西似乎沒有內部結構。
二十多個小時過去了;探測小組對紙條仍然接近一無所知;只觀察到一個現象:紙條發出的光和引力波在漸漸減弱;這意味著它發出的光和引力波可能是一種蒸發現象。由於這兩者是紙條存在僅有的依據;如果它們最後消失;紙條也就消失了。
探測編隊接到了預警中心的資訊;大型科考飛船“明日”號已經從海王星群落起航;七天後與探測編隊會合;“明日”號上有更完善的探測研究裝備;可對紙條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隨著研究的進行;飛船上的人們對紙條的戒心漸漸消失;不再小心翼翼地與它保持距離。知道它與現實世界不發生任何作用;也不發出有害輻射;便開始隨意觸控它;讓它穿過自己的身體;甚至還有人讓紙條從自己的雙眼處穿進大腦;讓別人拍照。白Ice看到後突然發起火來:“別這樣!這一點兒都不好玩兒!”他大喊道;然後離開工作了二十多個小時的實驗艙回到自己的艙室中。
一進門;白Ice就把照明關上;想睡覺。但在黑暗中他突然有一種不安;感覺紙條隨時會從某個方向發著白光飄進來;於是又把照明開啟;他就懸浮在這柔和的亮光中;陷入了回憶。
與導師的最後分別是一百九十二年前的事了;現在仍歷歷在目。那是一個黃昏;他們兩人從地下城來到地面;開車進人沙漠。丁儀喜歡這樣;他喜歡在沙漠中散步思考;甚至喜歡在沙漠中講課;這有時讓他的學生苦不堪言。他曾這樣解釋這種怪癖:“我喜歡荒涼的地方;生命對物理學是一種干擾。”
那天的天氣很好;沒有風沙;初春的空氣中有一種清新的味道。師生二人躺在一道沙坡上;華北沙漠籠罩在夕陽中。往日;白艾思覺得這些連綿起伏的沙丘很像女人的胴體(這好像也是經導師點撥悟出的);但現在感覺它們像一個裸露的大腦;這大腦在夕陽的餘暉中呈現出迷離的溝回。
再看天空;今天居然在灰濛濛中顯出點久違的藍色;像即將頓悟的思想。
丁儀說:“艾思啊;我今天要對你說的這些話;你最好不要對別人說;如果我回不來你也不要對別人說;倒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不想讓人家笑話。”
“丁老師;那你可以等回來後再對我說。”
白艾思並不是在安慰丁儀;他說的是真心話;這時他仍沉浸在勝利的幻想和狂喜中;認為丁儀此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首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丁儀沒有理會白艾思的話;指指夕陽中的沙漠說;“不考慮量子不確定性;假設一切都是決定論的;知道初始條件就可以計算出以後任何時間斷面的狀態;假如有一個外星科學家;給它地球在幾十億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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