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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徒:“我願放棄最珍貴的東西,只願你醒過來。我放你四海去遨遊,縱然不在我身邊亦無所謂,我要你好好活著!”他這生最珍貴的東西——唯有與她的感情。
這時風吹過藤蔓植物,一切啞然無聲色,他站在那裡,似座火山,表面積雪千里,內心卻洶湧澎湃。範丞曜走向葛薇蘭的房間,他想明日也許可以給桑桑發個電報,蘭說不定喜歡見到她。
他推開房門,她依然在熟睡,他低聲說:“你醒過來吧,我拿我最珍貴的東西與你交換。”他在她臉頰上一吻,“我答應你,永不娶別的人。”他抬頭看她,似要烙下烙印,覺得喉嚨發酸,他說:“我要你好好活著。”
桑桑自北平來,她見到葛薇蘭掉下淚來,她依然住在霞飛路霍家別院中,今次,葛薇蘭自青玉巷搬到霍家。範丞曜沒有阻止,他一開始就應當有自覺,像他這樣的人,不該愛上任何人。他每日去看她,獨坐並不說話。
她終於在半個月後醒來,那日範丞曜剛要踏進房間,就聽到桑桑叫她名字。他在門外屏住呼吸,再邁不開腳。他再也沒有理由每日去看她。他再不去看她。
他每日上碼頭辦事,日日不休。阿笙問他:“你當真不去瞧她了嗎?”好像他多無情啊!她因他而傷。
那日,阿笙與他一起回公館,喜鳳說:“葛小姐來過了!”
範丞曜莫名地揪心,阿笙問:她“說些什麼?”
喜鳳搖頭,“少爺不在,她就走了。”
他與阿笙開懷暢飲,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阿笙問:“你當真不去瞧她了?”
他比誰都想去瞧瞧她,他想見她,他含笑說:“阿笙,我很小的時候家母就已離開上海。”
“這個我知道。”他聽人說起過。
“她與家父離婚,其實家父並不是不愛她,”他陷入回憶,“家母離開之後,家父曾對我說過一句話。”
他想起他那時年幼,除夕夜的時候,拉嬤嬤去看煙火,他玩得盡興,直到子夜才被嬤嬤勸回。他路過父親房中,他正在拉二胡,伊伊呀呀地拉著。
“爹,你怎麼哭了?”他抬起眼問他。
“今是除夕,爹高興啊!”可是他明明那麼不快樂,他為他擦淚。
“少華,將來若你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遠遠看著便足矣,動不得真情。永遠也不要妄想娶她入門。”
“為什麼啊?”
“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阿笙說:“他大概是傷心過了頭。”
“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範丞曜趔趄地站起來倒酒,“阿笙,我爹說得沒有錯。”多麼無情的話啊,永遠也不要妄想娶她入門!他如今總算體會到那種感覺,情到濃時情轉薄!他要做那個無情的人,藏起對她的濃情眷戀。他從今往後,要做個無情的人!
“我要她好好活著,找個值得依靠的人做丈夫,一生幸福。”
“跟著你難道就不幸福嗎?”阿笙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他笑,“我們有什麼幸福可言。”整日刀光劍影,連他都累了。
“曜哥,你醉了。”阿笙去扶他。
“阿笙,我與你講,我真的愛著她,若是她不在身邊,我會覺得幹什麼也沒有意思。”
阿笙猛地清醒過來,“曜少,你醉了。”
“我想讓她待在我身邊。”
阿笙平淡地說:“把她接回來?”
範丞曜搖了搖頭,笑得淒涼,“她就像雲,在半空之中,我們就像湖水中的魚,她在我們的世界生存不了。我要她好好地活著。”他又倒了一杯。
阿笙搶下他的酒杯,“華少,你真的醉了。”他扶他上樓休息。
範丞曜第二日在頭痛中醒來,他揉揉頭,下樓讓喜鳳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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