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第1/4 頁)
有這隻小雀在,沈丹熹偶爾與漆飲光聊聊天,被分去不少注意力,二日時間倒也不算難熬。
重啟山主試煉的當日,沈丹熹在四水女神閉關的結界外站了半刻,才轉身從浮玉臺離開。
閬風山的祭祀臺位於群宮之上,由閬風山上白石砌成,共二層高。平日裡,山霧環繞,這一座祭祀臺消融在山霧裡,讓人尋不到蹤跡。
只有在重要祭祀活動時,由崑崙祭司手持玉圭,經過繁複的祭禮儀式,行開山唱禱,才會顯現於世。
雖然閬風山鎮山令已經懸于山頂上,但開山祭禮該行的步驟,倒也沒省,一切皆按照慣例而行。
祭禮進行到一半,山霧往此處聚來,白石祭臺自霧中緩慢成型,山霧便也越發淺淡。祭臺正中,閬風山碑現世,碑身似一座小型的山岩,嶙峋險峻,碑面刻“閬風”二字。
崑崙君斂眉肅目,親自踏步走上祭臺,登上最高一層。
沈丹熹跟隨在他身後而上,停步立於祭臺左側,她身穿一襲流光錦緞裁製的白裙,外罩一重緋色的輕紗,臂間飄帶無風自揚,長身玉立,目不斜視地看著臺中石碑。
殷無覓站在祭臺右側,同是一身白色衣袍。
兩人面上看著都十分平靜,但只消抬頭看一眼閬風山巔的鎮山令,從分裂的神主印下,那失控狂亂衝撞的銘文力量就可看出這平靜的表面之下,二人那互不相讓的鬥勢。
沈瑱心下嘆息,目光沉沉地在沈丹熹和殷無覓身上各停留稍許,開口道:“一山無有二主,閬風山的鎮山令該歸於誰,終究要在你們二人當中做出抉擇,你們一同進去吧。”
沈丹熹和殷無覓同時踏上前一步,閬風山碑當中爆出金光,籠罩兩人身形。
二人一前一後,身形化作流光,遁入閬風山巔的鎮山令中。
刺眼的金光還未從視野中消散,沈丹熹便聽到嘩啦啦的水浪嗡鳴。
水花飛濺到臉上,她的身體忽然變得沉重無比,像是被千斤鐵石墜著,直接往下落去,砸入一道湍急的河流中。
水?從閬風山中起源的水,是赤水?
沈丹熹被波濤洶湧的水浪裹挾,往前疾衝,眼前天旋地轉,都是白花花的水浪。她抬手結印,指尖靈線遊走,結出一道避水訣。
靈線圍繞在身周,將水抽盡,形成一個氣泡似的無水空間。
但水流實在湍急,沈丹熹幾次試圖上浮,都被水浪和漩渦卷落回去,只能隨著湍急河流沉沉浮浮,隨波逐流。
沈丹熹從渾濁的河水中,很快發現不對勁,這一道水源之急之兇悍,蘊含著不同尋常的力量,沖塌山巒,淹沒林木。席捲沿路的山石和泥沙,呈摧枯拉朽之勢,衝入前方一片山谷密林。
它流經之地顯然並不在尋常的河床內。
與沈丹熹一同在急流中掙扎的,還有山中許多野獸生靈。有些已經溺亡,或是被水浪拍暈,或是被斷木劃得腸穿肚爛,原來渾濁水體裡暗紅的色澤,是血。
水中掙扎的生靈大多靈智未開,只是普通走獸飛禽,卻也憑著本能想要往它們的神女靠來,向她求救。
急流衝入地勢平緩的谷底也不見緩和,水勢依然兇猛,前方出現一株根系盤踞極深的巨木,悍然將急流破開兩路。
沈丹熹與那株巨木擦肩而過,手中銘文凝成一條長鞭,驀地甩去,纏住大樹枝幹。巨大的水壓沖刷過她身周的避水銘文,轟隆隆地從身邊碾過。
沈丹熹將長鞭死死纏繞在腕上,兩肩劇痛,雙臂幾乎因水浪衝力而斷開。
巨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丨吟,猛地一傾,半邊根系都從土裡被撬翻出來。
不過幸好,它最終還是撐住了。
好長一段時間後,四面沖刷的力量驟消,渾濁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