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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盧焯的密摺中不是分明寫著,賄銀之中有三成是送到潘世貴手中的麼?
他有何證據?「
劉統勛:「盧大人搜到了孫敬山的賄銀記冊,上面寫著潘世貴的收銀之數!」
乾隆:「這賄銀冊上的字,是潘世貴親筆?」
劉統勛:「那倒不是。」
乾隆:「既然不是潘世貴親筆寫的收單,怎麼就不能斷定是有人慾加害活世貴呢?——延清,朕這麼晚了還傳你來,就是怕再有冤獄啊!朕一想到屈死在獄中的那位葛九松,心裡就如刀鉸一般!朕,坐在了龍椅之上才想到,這做皇上的,要是有半點浮囂的習氣,那準壞事!」
劉統勛:「盧大人另有密札寄我,透露了一個訊息。」
乾隆:「他怎麼說的?」劉統勛:「盧大人說,從浙江運往通州的正供白糧之中,有五船已被孫敬山私換成朽糧!而在通州糧碼頭為這五船朽糧放行的,正是潘世貴!」
「有這等事?」乾隆的臉色變了,「盧焯怎麼知道潘世貴會給朽糧放行?」劉統勛:「此事已由微臣緝知!」從袖中取出一疊紙,雙手捧上,「皇上,這就是潘世貴歷年親筆寫給坐糧廳讓他們為浙江漕船放行的手諭!其中就有今年剛寫下還未曾遞出的放行手諭一張!」
乾隆沒有接紙片,臉色漸漸慘白起來。
「皇上!」劉統勛的雙手高舉著,「請皇上過目!」
乾隆沉默許久,深深吸了口氣:「朕還是不信。這世上,再膽大妄為的人,也不敢把皇上碗裡的貢米給換了!……等浙江的漕船到了通州,聯要親自到船上驗看!」
9.寂靜的馬路上。夜。
劉統勛的馬車孤單單地行走著,趕車的老木打著小鞭,與主子說著話。馬車後頭,跟著的也是一輛馬車,車上擺著劉統勛的那口紅漆棺材。「老爺,」老木說道,「咱北京地面上,今兒個傳著幾句順口溜,老爺想聽聽麼?」車廂裡傳出劉統勛疲憊的聲音:「說吧。」老木:「這幾句順口溜叫做『皇城四大紅』:」王爺的大臉皇城的牆,婊子的嘴巴劉大人的車『!「
劉統勛:「那劉大人是誰?」
老木:「您啊!」
劉統勛:「我的車怎麼跟婊子的嘴擱一塊了?」
老木:「都紅啊!」
劉統勛:「是在說車上拉著的紅棺材吧?」
老木:「就是!」
劉統勛打起簾子:「可怎麼說,嘴是嘴,棺材是棺材,不著邊。這幾句四大紅,我看得改。該這麼說:」王爺的大臉皇城的牆,酒店的燈籠……『「突然然聲。老木:」老爺怎麼沒詞了?「劉統勛的眼睛望著街旁小酒店的門首上高掛著的那一盞盞燈籠,發起怔來。
「老爺看什麼哪?」老木問。劉統勛:「老木,你說,要是這燈籠燒著了,那火上了瓦,爬了牆,燒成了片,這天空不也就紅了?」老木笑起來:「老爺,這話您別讓店小二聽了去,要是聽您這麼咒著,準給您的車上潑一瓢涮鍋水!」劉統勛拍拍腦袋也笑起來:「真要著了火,那瓢涮鍋水,店小二還不捨得往我的車上潑哩!」
馬車拐過一道路口,已覺出風大了,車簾嘩嘩直響。
「今晚的風真大!」劉統勛看看天,放下了簾子。
10.通州西倉。夜。
大風颳得倉門上的大燈籠晃動著。座座相連的倉廒像墳包似的僵伏在黑暗中,一列兵了頂著風,縮著肩頭,沿著廒間的通道巡查著。風將一兵丁的紅纓帽刮跑了,那兵了罵罵咧咧地去追。那兵了好不容易追上帽子,正要往頭上戴,突然間雙手僵住了——在他自己頭頂上,有一股白煙在飄散著!那兵了明白了過來,大聲叫喊:「煙、煙!」聞聲跑來的眾兵丁抬起頭,嚇了一大跳——在一座倉廒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