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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焯:「鼠爺的名聲莫說小小的錢塘縣米鎮,就是連堂堂杭州府,也是路人皆知。」
鼠爺笑得沒了眼,臉愈發像是貓臉了。他忽地收了笑,嘆出一聲:「唉,想當年,我鼠爺在錢塘縣衙門的官倉當倉役,別的本事沒有,捉鼠可是手到擒來!」他伸手在床頭的枕底下摸出一根大樹權,往盧焯手中一遞:「你看,這就是我吃飯的傢伙!」
盧焯掂著這沉甸甸的大木權,見這權上扎著兩根粗粗的牛筋,便知道這是一把彈弓,笑道:「鼠爺是用這把弓打鼠的?」
鼠爺接回彈弓,從桌上拾起一隻田螺殼,往牛筋上一繃,說:「看好了,我給你打下一隻來瞧瞧!」
話音剛落,只聽彈弓一聲震響,那牆上便傳來啪的一聲,一張幹鼠皮掉了下來,落在床上。盧焯側身拾起鼠皮,笑道:「好手勁!你看,皮子上打出了個窟窿!」
鼠爺哈哈大笑:「這算什麼?要是打活鼠,哪怕它腦袋還沒探出洞窩,啪!那小腦袋就碎了。」
盧焯:「你是照著窩裡打?」
鼠爺搖頭:「這可是絕活,不能說。」
盧焯:「憑著鼠爺這一手絕活,那縣衙的官倉,怎麼不留你了?」
「你怎麼連這也打聽到了?」鼠爺又重嘆一聲,「唉,自古英雄多絕路。絕活在手上,那絕路也就在腳下了!——別提這些!說吧,明日怎麼找你?」
盧焯:「明日一早,我會差人來請你老人家的!」指了指桌上的一碗肉,「這碗裡,不會也是老鼠肉吧?」
鼠爺用手拎起一塊肉:「嘗嘗!——這正是本爺的又一手絕活:燴全鼠!」
他拎起的果真是一隻醬紅全鼠。
盧焯笑起來:「好!嘗嘗!」他咬了一口,品著味,笑道,「不錯!趕得上杭州知味觀的醬兔了!」
9.縣衙大門外。日。
昨夜打燈籠的老書辦此時已是一身吏服,領著鼠爺走來。
鼠爺望著高高的縣衙大門,納悶:「這不是到了縣衙麼?」
老書辦做了個手勢:「請!巡撫大人在等著你吶!」
鼠爺愣怔。
10.縣衙大堂。
鼠爺進來,見巡撫大人高坐堂上,急忙跪下:「小人該死!小人不知巡撫大人在此,誤入公堂,冒犯了尊顏!」
穿著一身巡撫袍服的盧焯笑道:「鼠爺,可曾認出我?」
鼠爺抬起臉來,驚得口吃不已:「大人你……你不就是那位……開米行的盧老爺麼?」
盧焯笑:「本官不是開米行的盧老爺,而是吃燴全鼠的盧大人!——給鼠爺看座!」
衙卒端來座椅。鼠爺從地上爬起,卻是不敢坐下,說:「巡撫大人!昨夜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讓大人爬了窗戶,真是罪該……」
「罪該不問!」盧焯笑著介面,「昨晚上,你讓本大人品嘗了天下美味,本大人還得謝你!——來人吶,把我的謝儀送上來!」
從屏後走出來的是錢塘知縣王於炬,手中捧著個大盤,盤裡是一套倉役的外套和帽子。王知縣:「鼠爺!這是撫臺大人恩准你穿的倉役衣帽,還不快給大人謝恩!」
鼠爺怔了一會,對著盧焯問道:「盧大人,在下有幾句話要問問王大人,不知可否問得?」
盧焯:「你是我盧焯的客人,今日請你來,就是讓你來說話的!」
鼠爺顯然明白了盧焯的意思,看著王縣令,突然笑起來:「王大人,還記得去年你是怎麼給我剝下這套役服的麼?」
王幹炬面紅耳赤:「記得!記得!你不就是好喝兩口酒麼?喝多了,誤了捉鼠的大事,本官就……就端了你的飯碗。」
鼠爺:「怕不是這麼回事吧?——我鼠爺雖說是個管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