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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他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可是抵不住胸前人的固執。
衣服本就穿得單薄,他忽然感覺胸口一陣溼冷,低下頭來,是永安在哭,那張臉上默默滑下的水跡全消失在他的衣服上,冰冷一片。
“永安,永安?”他扶著她想把她叫醒,他知道她不能喝混著的酒,偏偏今天還要了這麼多雞尾酒,一心求醉吧。
永安不動,抱著他自己就像一灘爛泥,軟的不可思議。
凱文頓了頓,看向四周,找服務員要了一杯水,才把永安慢慢抱回高腳椅上。他比永安要高得多,這樣永安坐著剛好可以趴在他身上。
她什麼時候對他這麼不設限了?
凱文想,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這真是一朵長在花園裡獨一無二的漂亮玫瑰,帶著一身的刺,高傲美豔,睥睨四方。
越接觸越覺得這個女人不可一世的表象下,更有一顆頑石般的心。她受了委屈只是笑,笑的國色天香,哪裡能看出是一個剛吃了別人閉門羹的人。
她在外面拓展業務的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頂著正午的太陽,和他通著電話時忽然倒在地上,他趕去醫院,才發現其實她是那麼小,睡著的樣子和別的女人沒有區別。她看上去那麼柔弱,那麼易碎,可是等她一醒來她就是金剛。
那一次她醒來時她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後來二人的友誼逐漸加深,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凱文忽然怔了一下,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忽然會對永安生出不一樣的心思來。他的急迫,他的急切,他的坐立不安……忽然都像找到了出口。
——他心疼她。
永安坐在那兒也並不安靜,一直在說話,全是關於她和另一個男人的記憶。
無能為力的貧乏感,凱文哄著她一直說好。
水送上來了,凱文扶著她給她喂水,永安不肯好好地喝,忽然一把揮開手,攀上他的脖子,自己吻了上來。
“轟”。
世界一片寂靜。
他僵立不動,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平心靜氣坐下來,任由一個“女人”對他胡作非為!從二十歲明確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再也沒做過這種無聊的嘗試。
腦子裡亂哄哄的。
他忽然一把推開永安,自己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永安沒有任何支撐力可言,自己滑了下去,凱文連忙又扶住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一種自己的世界遭到人窺視的感覺,向四周看了看,沒有人注意他們,他心裡鬆了口氣。
“林永安,起來,我送你回去!”
他把永安抗在肩頭,滿身狼狽地把她帶上了車,似乎和昨晚一樣。但是,確實,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長久的怔愣,最後把永安送回她家時,林泉並不在屋裡。
永安就那樣躺在床上,亂糟糟的發,亂糟糟的衣服。一切都是混亂的。
他俯瞰著這張臉,忽然像受了蠱惑一般俯下身去,長久地盯著她。
吻下去……
吻下去……
吻下去……
他再低一點,永安忽然無意識地動了動,他心裡一驚,站起來,帶上房門匆匆出了房間。猶豫片刻,他把手裡的鑰匙丟在了茶几。
外面有輕輕地闔門聲。
昏黃的燈光下,熟睡的永安忽然睜開眼來,自嘲的笑了一下,盯著天花板長久的發呆。
但求一醉,但求一醉……
安靜的房間裡忽然迴盪起像小貓一樣的嗚咽聲,悲慼,蒼涼。
她躺在那兒小聲地哭了起來。她以為自己是不會想起的,但是,腦子裡清晰地記得。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