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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低地嘆息聲在耳邊響起,像三月陽春裡從山澗隨冷溪漂流而下的冰雪,磕在心上的時候能留下一個深深的裂口。
唐果吃力地睜開眼睛,偏頭看著一個穿著雪衣的男人正捏著她的手腕放血。
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只能依稀辨別男人端坐時筆直的上半身,一筆便能勾勒的側影,還有微微垂下卻依舊卷翹的睫毛,整個房間的門窗都關著,日光透過格柵窗上糊著的紙,在他鼻樑和下巴唇線上落了一層薄薄的明色。
唐果其實有些懵,但男人的聲線太乾淨,沒什麼情緒起伏偏偏帶著一種滄桑,讓她晃了神。
「你是誰?」
她躺在地上,迷茫的眼神無處安放,最終落在了他的修長的手指上。
「放點血就把你放傻了?」男人低聲輕笑,接下來的話卻十分殘忍,「以後每三日都要放一次血,你的血能救鄢成玉。」
鄢成玉又是誰?
她沒再問,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接收任何資料,她怕強行接收那麼資訊,這具身體沒辦法承受住,一不小心被人放幹了血,這個位面的任務還沒開始就徹底結束了。
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微微偏頭,能聽到自己頭上珠翠碰撞時叮噹作響。
身邊的男人寬袍大袖,冰涼的指尖遏住了她被劃開的手腕,將血一滴不落地滴在一個瓷白的碗裡。
「我會死嗎?」
唐果張了張有些乾的唇,男人又拿刀在她手腕上劃了一刀。
「剛剛的傷口血不流了。」
男人薄唇微動,低頭看她的眼睛:「會死。」
唐果怔怔地看著他的臉,有一瞬間恍惚,男人眉眼端正艷麗,但神態清冷無情,楓唇牽動的時候有兩分邪肆,明明是一張完全不同的臉,卻偏偏讓她想起了,沈修染。
「不是現在。」
男人摸了摸她的額頭,眼裡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有點兒疼。」
她眨了眨眼睛,把眼底那些複雜都撇得乾乾淨淨。
最後唐果移開了目光,她不想將沈修染影射在這個惡劣的男人身上,他長得太漂亮,是個古典而艷麗的美人,一靜一動,一顰一笑,都帶著五分仙氣五分妖嬈。
「皇后娘娘還要再忍忍,這個傷口不流血時,這碗血也就取得差不多了。」
皇后娘娘?
她這具身體的身份是皇后?
怎麼還會落得被人放血的地步?
怎麼混的那麼慘呢?
血放完的時候,唐果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很虛了,她的眼睛又快睜不開了,但依舊固執地用另一隻手抓住了男人刺著青花金蝶的袖袍。
「你到底是誰?」唐果追問他。
男人拿著繃帶,繞著她手腕慢慢的纏繞,低頭抿唇輕笑。
「真傻了啊?」
唐果咬緊唇。
「生氣了?」
男人將包紮好的手從腿上移開,彎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步履從容不迫地繞過鎏金牡丹屏,穿過三重珠簾,走到了內殿的床榻邊,將她放在了床上。
「微臣,明蕭月。」
……
兩日後,唐果終於知道明蕭月究竟是誰。
鳳鸞殿這幾日都冒著草藥的味道,宮殿內的宮人很少,只有一個宮女守在內殿,兩個太監守在門外,還有兩個太監守在大殿門口。
這五個宮人都是皇上的人,除了照顧她,還負責看守她。
棗棗早上將資料和資料都傳給了她,看完後,她其實有點鬱悶。
她在這個位面中的身份還蠻重要,是一號女配唐若,一個與女主鄢成玉有八分相似的替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