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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錢當花,那是必需,比如我這裡衣,比如你母親的病請醫用藥,這些不可省,我也不矯情推拒。但外頭的衣裳大可不必急於一時,成衣鋪子的衣裳是要攤入鋪面租金、夥計月例、裁縫工錢、貨物運輸這諸多成本,成本高了,價格必高,不如到了京城,我們找間普通的布料店,扯兩匹布自己做,又或者找個繡娘縫製,一件成衣的價錢,便能做上整套,豈不划算?」明舒便一點點算給他聽,語畢又打量他的衣裳,道,「你這身衣裳也該換了,洗得泛白不說,線都鬆散了,得換套新的,什麼扇套、荷包、頭巾也得準備上。這麼好的一張臉,要是不拾掇,豈不暴殄天物?」
陸徜注意到她對曾氏的稱呼,卻也沒說什麼,又想起鄉試發榜前,她打發人送來的那兩身衣裳——她就是想打扮他吧?這都什麼怪毛病?
不過看她穿著這身顏色暗淡的寬鬆衣裳,他似乎又有點理解她的心態——如今他也想讓她重新打扮起來,恢復從前的光彩照人。
明舒見他盯著自己不吭聲,以為自己說的話刺激到他,男人的自尊心有時候也挺脆弱,於是又道「誒,我也不是嫌棄你賺得少窮,就是這錢咱得花在刀刃上。錢多有錢多的活法,錢少有錢少的過法,不是嗎?」
若非眼前這人形容未改,陸徜都覺得她不是簡明舒了。從前喝杯水吃口飯都有要求的姑娘,活得樣樣精緻,如今跟著他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反倒過來勸慰他,話說得這般通透——也許,是他沒瞭解過她。
「不過買身衣裳,倒和我羅哩八嗦說了這麼多。反正不買是你的損失,回頭你別鬧心就成。」陸徜撇開頭,徑直往前走去。
明舒知道他沒生氣,高高興興跟在他身邊,又道「我不鬧心,等你中了狀元,好日子也就來了。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一人得道,雞犬昇天。」
陸徜倏地停步「你自己要做雞犬,可別帶上阿孃。」沒見有人把自己比成雞犬的。
「哦。」明舒吐吐舌,催道,「走吧,趕緊回去。」
陸徜沒動,只低頭望向某處。
「怎麼了?」明舒跟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自己的爪子勾在他臂彎裡。
這手什麼時候挽進去的,怎麼挽在一起的,兩人都不知道,似乎自然而然就挽上了。
被他不怒而威的眼一掃,明舒訕訕鬆手,只道「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待勾在臂彎的爪子鬆開,陸徜才甩甩袖子又大步往前邁去,明舒果然跟不上,小跑追了幾步累得停在原地。二人距離漸漸拉開,陸徜卻又停在一個露天攤販前。
「衣裳不買了,買袋炒慄總是可以。」付完錢接過一袋新炒的栗子,陸徜轉頭朝她遞出。
明舒一下又眉開眼笑「剝這個好麻煩。」
「我的大小姐,我替你剝,成嗎?」陸徜有點無奈。
明舒耳朵動動「你叫我啥?」
「大小姐,走了。」陸徜又邁步,這次,步伐沒那麼大了。
明舒「誒」了聲,飛快跟上,心道他這人疼愛她尤勝他自己,應該真是她兄長?有這麼個哥哥,她覺得很好。
陸徜想的卻是,到了京城定要扯兩匹好布,好好打扮她,叫她像從前那般光彩照人。
第11章 不安(抓蟲)
因為曾氏的病,陸徜一行在沛縣逗留了三天。
除了記憶之外,明舒恢復得很順利,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亦或情緒。新衣換上後,後背的情況果然好轉,她也能睡幾個安穩覺,人日漸精神,受傷醒轉後的不安亦逐漸平靜,慢慢就有了過去的精氣神,笑容也多起來。
空蕩的過往雖然讓人惶惑,但也不會帶來痛苦,明舒並沒覺得難受,只不過面上雖無恙,心裡的懷疑仍沒放下過。從她這一身皮肉到她與他們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