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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佩瑤手裡仍然提著換下來的舊衣裳，情知今天的事情瞞不過家裡人，便從邱奎的姐姐說起，輕描淡寫地把食堂的爭執、到顧靜怡家換衣裳說了遍，&ldo;衣裳都是顧夫人找給我的，具體多少錢我也不清楚。&rdo;

話音剛落，楊佩珊立刻尖叫起來，&ldo;瑤瑤你太好脾氣了，換成我，非把她摁在地上踩兩腳才成。那個張培琴家裡是幹什麼的，住在哪兒？我帶幾個人上門給你出這口氣。堂堂都督家的千金小姐還能被人這麼欺負，無法無天的。&rdo;

四姨太跟著架秧子點火，&ldo;對，不用人多，把家裡這幾個衛兵叫上……還有打掃食堂的事兒，星期一讓周媽和春喜她們去，哪裡用得著三小姐動手？&rdo;

楊佩瑤哭笑不得，&ldo;行了，我也沒吃虧，犯不著再鬧騰，都別跟著添亂。&rdo;

幾個人都替楊佩瑤叫屈，唯獨二姨太拉著楊佩珊的手，&ldo;晚上你也少到外面閒逛，半夜三更不回來。&rdo;

楊佩珊不以為然地說：&ldo;怕什麼，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欺軟怕硬的主兒，他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再說，我都讓家裡汽車接送，不用擔心。&rdo;回過頭攛掇楊佩瑤，&ldo;明兒星期天不上學，咱們再去跳舞？&rdo;

楊佩瑤連連搖頭，&ldo;不去了，我得寫作業。&rdo;

四姨太也不敢去，說不定楊致重今晚回來了，她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就好。

吃晚飯時，楊致重果然回來了，臉色一如既往地不好看。

飯桌上再無以前的歡聲笑語，就連楊佩珊也不敢多話，各自老老實實地用了飯。

飯後，楊佩瑤叫來春喜，把袋子交給她，&ldo;這幾件衣裳沾上油了，你看能洗出來就留著穿，不能洗就乾脆扔了。&rdo;

春喜應聲好，提著袋子正要出門，恰好冬笑過來，脆生生地道：&ldo;三小姐，都督請您過去下。&rdo;

楊佩瑤不敢耽誤，立刻上到三樓楊致重的房間。

三姨太也在，見到她笑意盈盈地說：&ldo;這是顧家服裝廠的衣裳？真挺不錯的，瑤瑤人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rdo;

楊致重立刻轉身瞧過來，從頭到腳打量著楊佩瑤，目光犀利像刀子。

楊佩瑤猜想三姨太定然又在搬弄是非，走到楊致重跟前，輕輕搖了他手臂，甜甜笑道：&ldo;我好看是隨爹的長相，就算披個麻袋片也好看，是吧，爹爹？&rdo;

楊致重扳著臉，指著旁邊椅子，&ldo;坐。&rdo;

楊佩瑤沒坐，反而歪著頭問：&ldo;爹，你喜歡小貓貓還是小狗狗？&rdo;

楊致重冷聲道：&ldo;都不喜歡，麻煩！&rdo;

&ldo;挑一個嘛，&rdo;楊佩瑤撒嬌。

楊致重隨口說了個，&ldo;狗。&rdo;

楊佩瑤立刻&ldo;汪汪&rdo;叫兩聲，&ldo;爹，我是你的小狗狗。&rdo;

楊致重愣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威嚴的臉上顯出幾分笑容，無可奈何地說：&ldo;就知道胡鬧，先坐那兒反省一刻鐘，我看完這份檔案。&rdo;回頭對三姨太，&ldo;你出去吧，讓廚房別燉銀耳了，喝膩了。&rdo;

聲音平和，再也沒有先前的怒意。

三姨太答應聲，端起託盤往外走，走到門口下意識地回了下頭。

楊佩瑤嘟著嘴，兩手托住腮幫子，半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

顯然並未將楊致重的話放在心裡。

三姨太神思不屬地離開，心中猶如